下一个字,是陌。
铁慈隐约已经明白了什么,但也不会矫情地就不吃了,慢条斯理一只只吃下去,面前盘子里的荸荠滚成一团。
她用筷子轻轻地拨动,直到那些刻在荸荠珠儿上的字连贯通读。
陌上花开,几时来归?
你取消了婚约,我眼里那陌上的花便都开了,你又几时愿意走进我心里呢?
由来情动都是诗。
一只手轻轻将她乱在肩头的发拢起,飞羽的声音柔和地响在她耳边,是那种令人浑身酥麻的声线。
这回,你总可以回答我了罢?
铁慈的筷子尖停住。
一瞬间有很多话想说,很多话想问。
却在此时,忽然有人冒出来,贪馋地道:啊,躲在这里吃什么好吃的!给你们嗷嗷待哺的兄弟们分一口吧!说着抓起那个盘子,便将里头的荸荠圆子哗啦一下倒进了嘴里。
铁慈一瞧,杨一休。
聪明的一休吃完一抹嘴,看也不看飞羽,拉着铁慈就跑,兄弟们吃饱了练拳,等你去指点呢拉着铁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哒哒哒跑走了。
铁慈只来得及给飞羽比了个安慰的手势。
飞羽坐在栅栏上,盯着铁慈被拉走的背影,眉毛慢慢竖起。
他忽然转头,看向另一边,容溥正点尘不惊地走过,似乎事不关己。
飞羽笑一声,跳下栅栏,三两步就拦在了他面前。
容溥抬头,含笑从容看着他。
飞羽也在笑,慢吞吞拢起袖子,偏头看着他。
他这动作按说应该看起来有几分稚拙天真,但浅浅月色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那般带着笑意看过来,没来由便叫人浑身一冷。
容溥冷没冷看不出来,他裹着大氅,平静回视。
听见飞羽笑吟吟地问他:容监院,在下一直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你。
杨一休把铁慈拽到比武场地,把她往场里一推,自己就跳开了。
他匆匆跑远,摸摸背后,一背的冷汗。
忍不住唏嘘一声。
刚才容蔚看过来的眼神有杀气!
呜呜呜真是太可怕了!
下次再也不为了讨好容监院,冒死虎口夺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