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装睡的人设要坚持到底。
铁慈摆好后还不罢休,又拿出自己的玉笔,按了一下笔头,笔尖弹出一截墨色,这是可以画的。她在飞羽脸上画了两撇仁丹胡,头顶还画了一个王字。
她在这里忙忙弄弄,乐不可支,飞羽忍无可忍,睁开眼一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目光相对,铁慈对他眼神里的谴责无动于衷。
飞羽便笑了,躺在那里,撅了噘嘴,索吻。
铁慈继续无动于衷,手中笔一转,竟然从笔头上又弹出一截胭脂色笔尖,她顺势一转笔,在飞羽手上画了个红唇。
给你一个血盆大口。
她画完,收回笔尖,躺下。
飞羽举着拳头看了半晌,将拳头慢慢收回,贴在唇边,对着那画下的大红唇,一吻。
铁慈闭眼装睡,耳根却不可自控地微微烧了起来。
听见耳边飞羽轻笑。
右边丹霜猛地翻了个身。
再右边赤雪簌簌拉了拉丹霜衣裳提醒。
门口那边大武好像又坐起身。
院子外面门窗严密的大车里灯火未灭,映着容溥慢慢磨药的身影。
屋子里鼾声磨牙声叹气声,伴随着屋子外风的瑟瑟,大山的神秘宏音,野鸟的呱叫声似闹又似静,似安宁又似聒噪。
她的心情也沸腾又静谧,一腔温软。
渐渐便沉入了梦乡。
梦中黄沙遍地,远处绿洲里有人饮马,耳边鸣声嘹亮,一抬头海东青巨大的翅膀划裂青空,翅尖掠过孚山倾斜的崖。
而不知何时细声叮当,响在深深的地下,黑色的棺木盖子缓缓推开,探出一张苍白浮肿的脸。
她一梦而醒。
听见大武的呼叫刺耳地响在耳畔,山崩啦!
众人被惊醒,急忙跳起,四周却无动静。
小武揉着眼睛,咕哝道:哥你又瞎咋呼!
铁慈走到门口,凝足目力,看那不远处的山体,看着看着,她的脸色变了,猛地回身扑了回来,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