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盯着他的眼眸,他有世上最美丽的眸子,最冷酷的心,最深远的心事,和最能让她不能放下的,眼眸里淡淡的寂寥和仿徨。
他强大美丽,聪慧凶悍,但很多时候,他让她觉得,他依旧是那个在雪原上孤独号哭、在冰洞里苦苦攀爬的孩子。
落一身寒霜冷雪,捧着断了的手指四顾茫茫,举目无亲。
那样的孤独和寂寞深入骨髓,和着那冰雪深埋心底,从此他不再和这世间烟火人事共情,身周冠盖满京华,内心躅躅独行。
得到的太少,所以得到一点便要不择手段抓住。
拥有的太少,所以一点不能忍受失去。
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她的心,在他那样既纯又疯的目光中一点点软下来。
忽然便心平气和了。
心平气和地道:容溥说你继承了祖辈巨额家产,堪称豪富。说你已有未婚妻。
我已经求了我父亲,他已经代我去解除婚约了!飞羽道,那是父母之命,我从未打算遵从,事实上,在遇见你之后,我就命人去杀她了。
铁慈震惊道:你的三观为何歪至如此?不乐意退婚便是,何必要杀人?
因为她家颇有权势,且仗势欺人。想要轻松解约很难,我才想着不然杀了算了。飞羽道,你若觉得不快,我饶了她便是。
铁慈道:女方是辽东豪门么?行事如此霸道?
比你想象得还霸道一些。飞羽沉吟了一下,道,其实
他的语音被外头的呼喊声打断,十八!十八!出来吃烤肉!
铁慈没听见后面那句,应了一声,便向外走。
飞羽坐起身,看见她脸色微微好了些,想着自己自伤才获得这个及时沟通的机会,并不愿横生枝节引发麻烦,也就没有说下去。
反正他也没骗她。
铁慈走了几步,在洞口回身道:还不起来?
我不,我是伤员,今天我就在这洞里睡了。
出来。铁慈道,和容监院计较什么?小家子气。
飞羽从这话里听出了里外区分,顿时满意了,伸手老佛爷一般递给她,道:小叶子,来扶着哀家。
铁慈最见不得这太后做派,转身就走。
飞羽伸出的手毫不尴尬地收回,一边跟着向外走,一边咕哝道:怎么忽然又生气了?哎,还是当初书院的小叶十八最好,温柔乖巧,尊重师长,孝顺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