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都不接话,杨一休道:辽东任职又怎么地?容先生,你是辽东人,也是大乾人,作为书院任职的老师,诸般立场见识应该和我们一致才是。要我说,早些弃暗投明,以你才能,大乾朝廷定然欢迎得很,你若有意,可以请戚兄向他父亲推荐你啊。
飞羽笑了笑,道:多谢多谢。
他没继续说下去,众人觉得别扭,也转了话题。
飞羽过来在铁慈身边坐下,铁慈忽然想起他先前没说完的话,问他:你方才想和我说什么?
飞羽将烤好的肉递过来,道:没什么。
还能说么?
辽东在大乾这批精英眼里是巨寇逆臣,迟早要兵戎相见的对家。
这些迂腐书生,向来把国土一统家国大业看得比什么都重,动不动拿气节风骨说事,性命都可放在家国之后,更不要说区区情爱。
她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想?
毫不介怀,还是想到日后的对立而就此割席?
她虽是女子,可胸怀丘壑,心忧天下,气度见识从不下于男子。
不是那些情爱上脑万事不理的闺阁千金。
他不敢赌。
最起码现在还不敢。
铁慈的目光疑虑地转过来。
总觉得他有点心思重重的样儿。
这就很不像他,他并非没有心事,但他的心事一般不过夜,因为他会在第一时间解决。
但是铁慈也不会去问。每个人都有保留心事的权力。
刚才激昂的情绪散去了,众人默默吃饭。
吃饭的时候铁慈就很奇怪,为什么大家今天都有意无意地避让着飞羽?
他是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
但是众人态度也不像有什么不满,反而都微妙地带一点畏惧和尊敬。
铁慈目光落在飞羽小腿上。
是个疯批。
大概吓着人了。
她慢慢吃着烤肉,心中叹息一声。
她出身皇家,拜在师傅门下,自小受着当前和现代双重精英教育。大儒和典籍以及宫规处处教她行事端严有法度,雍容尊贵刻在骨子里;师父教她开拓视野长见识,明白生而为人的自由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