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知道吗这是鸣沙山,因为某些难以解释的原因,人在山上滑下时,沙子会发出轰鸣。
飞羽道:我总觉得你很博学,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
那都是我师父教我的,她知道这世上所有有的或者没有的事。
你似乎很崇敬你师父。
那当然。
但你不要依赖你师父啊十八,太过依赖信重一个人,一旦大山倾倒,你的天地也就毁了。飞羽在风沙轰鸣中在她耳边道,但是除了我。我可以让你一辈子依靠。
不。铁慈微笑摇头,我不会依赖师父,也不会依赖你。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把自己人生的希望和前路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对自己和那个人都不公平。
飞羽轻叹一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硬硬的皮甲咯着手臂,心却是温软的。
虽然心中有几分遗憾,但是最初引得他目不转睛的,不就是这份独立与强大吗?
绿洲上,骆驼上的人,盯着远处沙山上那一个个的小点。
看见他们纵情欢笑,相互依偎。
在这样恶劣的荒漠里,竟然也有人能寻出欢乐来。
他有点怔忪,想起就在几个月前,自己似乎也是应该这样的。
也应该和这群人一起,大笑大叫,平日里斗嘴吵闹,遇见敌人共同御敌。
然而命运如此冷漠,转手便翻覆人生。
仿佛大浪当头打,迎头变故迭来,转眼云端跌地狱,往日烂漫不再。
他眼底掠过一丝阴鸷冰冷之色。
身后一重,柔软光滑的羽毛拂过他的面颊,仿若一个安慰。
他偏头,蹭了蹭那羽毛,眼底冷色未散,倒映这瀚海狂沙,不见甜只余野气。
身边刺青汉子嗤笑一声,道:这时候还在玩闹,真是不知死活。
他眼底掠过残忍的笑意。
行走大漠,干渴至极,这时候看见绿洲,欣喜若狂是正常的。
谁又能想到,这里面藏着一支军队呢。
看着那群人向绿洲跋涉而来,他像看着走进自己猎网的猎物。
毫无悬念,因此索然无味。
他转身,下了高坡,往绿荫深处走去。
照原计划执行。
铁慈等人已经走到绿洲的边缘。
入目就是一弯晶亮的水泊,绕绿洲如丝带。
这水泊看一眼都觉得透心凉,众人顿时觉得嗓子里的烟都要冒了出来,都纷纷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