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思向来公子哥儿脾气,冷笑道:也不知道是谁真糊涂。鼠目寸光。
好了,别吵,余游击铁慈想着既然这样了,莫如便将身份说了吧,也好让余游击安安心,毕竟队伍分裂不是好事,其实我是
管你是谁,都不可狂妄如此。你志在天下,也不能拿指挥使的性命玩笑!余游击退后一步,道,叶辞,我信你并无异心。但是我不能和你一起行走了,我怕这样下去,会害了指挥使对不住,后会有期。
他转身一招手,那群士兵便默默跟在他身后,向着翰里罕漠的方向离开。
戚元思气得扔掉了手中的锄头。
铁慈追上两步,却被杨一休拉住,小圆脸低低道:这几日我瞧着他们呢,听见有人撺掇余游击,说你对书院学生特别照顾,动嘴皮子的都书院的,苦差都他们的,日后回了大营,叙起功来,大家怕也是捡剩饭吃。莫如自己分出来单干,也省得功劳被人吞了十八,人心这东西,一旦有异,不是轻易可以拢得回的,咱们身在异国,干的也是刀头舔血的生计,这种心思歪了的,走了就走了吧。
铁慈看着那一串远去的小黑点。
书院学生武力不强,她带着是来长见识的,日常自然也和他们更亲近些,却忘记了士兵们对于功勋的渴望。
斥候任务没做,却跑去帮西戎人,士兵没有大局观,他们只看眼前得失,能忍耐到今日发作,已经算是厚道了。
杨一休既然这么说,那就确实不能追回来了。
人心啊,果然还是最复杂的东西。
铁慈叹口气,转身上马,又赶回了呼音的大营。呼音和鹰主正在吃饭,一人喝一碗没有肉的羊肉汤,一个巴掌大的馍饼一分两半一人一半。
最近粮食紧张,军营中从上到下,供应都减半。
往年这时候,西戎是靠部分农耕,秋季储备,边境通商和大乾支援熬过冬天的。今年就算有大乾支援,那也只会在大王子手里,铁慈怀疑,如果不是自己这批人在军营里,呼音早就带人去劫掠边境了。
看见她进来,两人齐齐将那巴掌大的馍饼推向她。
呼音看一眼鹰主,鹰主看一眼呼音,呼音站起来,说一声吃饱了去会议,便走了。
鹰主戴着他那个欲盖弥彰的福娃娃面具,坐在那里看着她。
铁慈在他面前坐下,开门见山地道:你想大家都吃饱饭吗?想没有粮食后顾之忧地打败大王子吗?
鹰主眼中燃起希望的光。
我要瀚里罕漠。
帐内陷入沉默。
鹰主自然明白这一句要,份量重比千钧,那就是版图割让,疆土分裂。
哪怕翰里罕只是一片西戎人用不上的沙漠,那意义也不一样。
君不见当年把翰里罕让出去的君王,遗臭于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