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家肯把永平第一美人嫁给你那烂裤裆的儿子,是不是他家的陈米都进了凤凰岭大营粮库?
指挥使指挥使谢副将颤抖起来,他不敢动,因为不知何时,一柄冰冷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寒气瘆得他脖子上鸡皮疙瘩粒粒凸起,指挥使您听我说我没有
我不仅知道你家婆子的皮肉生意,我还知道邱参将家那位爱钱,还知道南游击家小女儿被盛都某豪门远支的公子求娶老南十分心动狄一苇在他耳后轻轻地道,每个人都有弱点,这弱点能握在我手里,就能握在别人手里。感情是真的,但现实和利益之前,人是会变的。知道吗,这就是我没有联络你们的缘由。
每个人都有私欲和牵绊。
每个人的私欲和牵绊都在她眼里。
她唯一放心的是楼析,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爱钱,不恋色,不重欲望,不事交际,他是浑然一块金刚石,所有光芒只因她而闪亮。
所以她双目注视永平大地上所有的汲汲营营,唯独却将身边的他放心地漏过。
然后便遭受了惨重的反噬。
所以她明白了,没有欲望的人,往往会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往往会比那些欲望很多的人更加偏执。
从此,她再不信人。
哪怕是同样跟随她多年,一同出生入死的另一位同袍。
指挥使那是我家里的问题可不代表我会背叛你啊!谢副将嘶声道,您忘了,您被黄明围攻时,我可是最先为您抱不平的!
狄一苇笑了笑。
这话有道理。
然而她鼻子很灵。
谢副将一出现,她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骚气味儿。
太监味儿。
黄明那种经年的太监,身上的骚味儿便如黄鼠狼似的,为了遮掩味道,熏了浓厚的楠香,结果中和起来,成了一种能对人形成暴击的味道。
狄一苇嗅觉灵敏,印象深刻。
这都大半夜了,谢副将出现的时候还残留这种味道,说明白天和黄明在一起呆了很长时间。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呆在一起,哪怕是在一起抠脚,她都不会再放过。
宁可杀错。
她信当初谢副将为她抱不平是真心,但也信在那之后的威逼利诱会让一个人的不平从此消失。
人心是这世上最翻覆多变的东西。
这是她在囚车的十几个日夜里得出的结论。
还有,先前她逃了出来,背后有烟花亮起,然后,不多久,老谢就接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