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座上人道:早日夺大乾北地,再回转扫清梁士怡,何来腹背受敌?
大王这话一说,众人便沉默,好半晌,有人低声道:可是狄一苇既然回归,永平便固若金汤,想要早日解决,谈何容易
座上人便一笑,悠悠道:是吗?不容易吗?
永平主营西北角,是关押有罪士兵和人犯的地方,狄一苇军纪严明,这一处临时牢狱平时都是空着。
今日却关了两个人犯,崔轼和黄明,一东一西地关押着。
黄明被烧得厉害,躺在铺板上呻吟,崔轼一看就是那种虚弱又懦弱的书生,面色苍白地蹲在牢狱角落。
看守的士兵心系着前方的大战,满心期待着打退辽东立上战功,却被派来看守这两个晦气东西,心情都不大好。
因此哪怕赤雪跟过来再三嘱咐要小心看守,士兵们当面点头称是,内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
都觉得皇太女英明神武,身边人却缺了一份豪气。
饶是因此,因严格的军令,看守的十个士兵还是分成两班,守死了唯一的出口。
无人发现,黄明看着崔轼被押走时,眼底露出的喜色。
午夜时分,一班睡觉了,一班还在门口。
一条黑影从东边的陋室里飘了出来,飘过幽暗的长廊,飘过黄明的囚室。
黄明正痛得睡不着,看见黑影飘来,并不意外地招手,悄声道:崔轼,来救我啦?快,快。
黑影在栅栏外站定,黑袍微微动了动,一股幽幽气味飘散开来。
几步之隔的士兵听见里头隐约动静,走了过来,还没靠近,蓦然倒地。
黄明嘿嘿笑了一声,从铺板上坐了起来,道:这就是你说的驱魔之毒吗?
不是。
那你之前说的布下的引子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发作?到底怎么控制的?我按你的要求已经调了棉衣来永平,不日也就到了,你快把驭使之法说给我,我们翻盘还来得及。到时候大军就是咱们的狗,你就是太后眼里的功臣,你要的功名田宅,要多少有多少!
黄明迫不及待地张开手,仿佛伸手就能拿到崔轼之前画给他的大饼一样。
崔轼也就伸手,放了一物在他手中。
这是什黄明眼睁睁看见那玩意像一泡鼻涕或者一口痰,忽然就消失在了他的掌心,随即他猛然弹跳起来,浑身的血色好像都忽然涌上了头脸,灼灼的热,喉间呼哧呼哧冒出炭火般的气息来,他勒紧勒自己的喉咙,抽搐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