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雪心神不属,剪刀无意识一滑,哧地一声,棉袄侧边斜襟处被划开一道口子。
老申媳妇急忙来拿了针线要缝,忽然咦了一声道:怎么这里头还缝了个铃铛?
她拽出那铃铛,扯出里头压住的棉絮,微微一晃。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赤雪忽然弯腰捂胸,喷出一口鲜血。
容溥霍然站起。
铁慈转身的那一刻,慕容翊霍然惊觉,猛地拉住了她的手。
此刻不能让她转身!
一转身必定天涯长别!
他咬牙运气,冲破桎梏,鲜血长流,声音却终于清晰了些,十叶铁慈!
几经改口,终于叫对了她的名字,铁慈心间一震。
他道:你信我!我不知是你!我被喂了药,听不清也说不明!
铁慈伸手去掰他手指,他用力极紧,而她竟然掰不动。
慕容翊一手拉着她,一手拔了肋下的刀,撕开衣襟,飞快地紧紧捆扎伤口,他额头沁出了汗,而眼眸极亮,神情狞狠。
他就着铁慈的手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车板微微一震。
铁慈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正看见慕容翊脚下的那块板似乎有异。
此时慕容翊也已经感觉到脚下触感不对,似乎什么东西,被他自身重量压了下去,轻微的咔哒一声。
不要有任何异动,不要离开马车,否则先死的是你自己。
原来这脚下设置了机关,他只能坐着有动作,一旦站起来,压力增大,机关便启动了。
与此同时车子一歪,而地面隐约有震动之声。
铁慈眼角一扫,看见原本已经包围而来的辽东士兵,不知何时竟然都已经退开好几丈。
她一抬头,眼眸一缩。
后面那辆和前车以铁管连接的大车,不知何时铁管断裂,两车之间失去平衡,后车正轰隆隆向前车冲来。
车前板被前冲之势撞开,有一箱一箱的东西翻滚而出,砸上前车,箱子里泻出无数灰黑色的粉末,哗啦啦转眼淹了前车半车。
远处一支火箭,呼啸落向那些箱子和粉末。
原本紧紧拉住她的慕容翊,忽然将她往外很狠一推。
走!
铁慈在被推开的那一霎,手臂一探,猛地抓住了慕容翊的手臂。
一闪。
轰。
爆炸声惊天动地,十几丈外的士兵们齐齐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