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
说不过就装死撒赖。
老子不痛吗?
慕容翊艰难地爬了起来,皱眉看着她胸前的匕首,道:宝甲呢!我亲手给你做的宝甲呢!我出手的时候其实留心了,你要穿着宝甲我能感觉到,当时就能收手,而且穿宝甲便是刺你也不怕受伤!可是你竟然没穿!说!你是不是把宝甲给容溥那个心机婊了!
说到最后语气森森,杀气凛然,虚弱也不见了,疼痛也没有了,大抵容溥如果在面前,一个翻身刀子就捅进去了。
铁慈对他现在还能理直气壮吃醋感到万分敬佩这世上怎么就有人这么厚脸皮,万事都不当回事呢?
压境的大军,满眼的死尸,立场的对立,身份的巨大鸿沟,乃至现在彼此给对方造成的伤口,随便哪件都够人一辈子都再过不去的坎,怎么到他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她有点想笑,又觉得无奈,无奈里生出心酸,忍不住一声长叹。
她一叹息,慕容翊装出来的醋意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能若无其事吗?
其实不能。
但是如果他不能若无其事跨过这道天堑,那之后彼此便会越来越远,最终分道扬镳。
他向来知她心中存家国天下,原也不以为意,毕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书院学子尤以百姓黎庶为重,少年意气,胸中万千抱负乃寻常,巾帼女子罢了。
到如今才确定这一份雄心和浩然气,源于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和无与伦比的身份。
山川天地,别人可以跨过,她跨不过。
只能他努力跨越,如夸父追日,追缀不休,不知疲倦,不惧生死。
他还要说什么,铁慈忽然支起身子,向着远处望去。
慕容翊上前,把她从冰溪中挪出来,慢慢扶到了旁边的山坡上。
铁慈此刻也无心理会他,紧紧盯着远方。
她自拥有透视之能后,视力便远超常人,远远看见对阵战场上,穿红甲的骑兵不断倒下,战阵散乱。
但是她没有看见辽东士兵的攻击。
这是发生了什么?
明明她在瞬移前,还是大乾一片形势大好的。
那边平原上,狄一苇打算包抄过去的军队在外撤,瞬间放弃了对辽东的攻击。
铁慈隐约看见步兵也在不断倒下,跑得越快,倒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