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一笑,道:阁下不愧为言官,语可转万舵,舌可灿莲花。
那人脸色死灰。
当众给皇太女如此评价,他的仕途和名声,也就到头了。
还能遗臭万年。
太后坐在宝座上,脸色发白,微微侧转身子,对身后道:杀了她。
身后的人没动静。
太后恨极,咬牙道:杀了她,我就让你走!
身后人黑袍微微动弹,似乎动心,随即又停下,闷闷的声音从黑袍中传来。
不能杀。
为什么!
蠢。身后人毫无感情地道,看不见她藏在你哥哥身后吗?她在拿你哥哥做盾牌,我要杀了她,得先杀你哥哥,你愿意,我就出手。
太后窒住。
一口银牙咬得崩崩响。
容首辅也在凝视那边,他身后,文华殿大学士谢邈叹息着道:首辅大人,答应得似乎太轻易了些。
未必能再获皇族信任,还容易被指摘首鼠两端。
容首辅淡淡道:你知道我先前为什么那么问?
谢邈不解其意。
今日萧氏调动了三大营,调动了盛都卫,调动了五军都督府,甚至准备了大量百姓,往日里用来抗御大军的京城内外的全部军事力量和民间力量,都用来拦截皇太女一个人。然而,没能拦住她。
或许她带兵攻城了?
如果带兵攻城,反而不能这么快抵达。容首辅道,你知道她这么快到来,意味着什么?
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谢大学士露出虚心求教的表情。
你该今日这几日盛都内外是怎样的态势,她能进来,意味着整个盛都,都在给她提供帮助。意味着朝中的欢迎计划轻巧破灭。礼部、三大营、百姓都被绊住。意味着地方军、京军、民间、甚至官方和西戎,都有相当的力量支持她,才能让她孤身穿过外城、内城、皇城、宫城,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境下,一直走到我们面前。
容麓川道:大乾开国以来,未有一位皇储能做到如此。
他道:铁凛怎么和她比?
扶不起的人物,不赶紧撒手,还等着被拖死吗?
谢邈道:但我们之前
我们之前怎么了?我们只是行臣子应尽职责,恭顺执行太后和陛下的意旨而已。容麓川淡淡道,放心,只要他们还僵持着,咱们就永远不会倒。皇太女就永远不能秋后算账。
谢邈恍然,心悦诚服地退后。
向来三角最稳定。
萧家,皇室,以及容氏,是朝廷三角,而铁氏萧氏水火不容,只要一方没有兵败如山倒,容系就是安全的,就一定会被双方都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