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劈桃穰,仁在心儿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底下有人喝彩,喝彩这巧思,喝彩这豪贵,也喝彩这首生查子。
这首词言辞看似简俗,意韵却极浓,琅琅上口,向来为百姓所喜,用作寄情之用。
铁慈也很喜欢这首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情感质朴浓烈又自信霸道。
会让她想起慕容翊。
就还挺会选词的。
铁慈脚跟一转,换了个方向。
这回走不了两步,遇上搭台唱戏的。
这在贵族少年男女诗会上也常见,这班子是这几年在盛都十分红火,重金难请的韶音班,铁慈听说过没听过,便也驻足一听。
一群夫人们正在看戏,斯文优雅地说着今日上的是新戏。
铁慈便问坐在后面的一位夫人,请问新戏何名?
夫人随口答:《乾坤换》。
铁慈一怔,这样的名字有忌讳,尤其当朝国号为大乾,怎么有人敢起这样的戏名。
夫人反应过来,急忙道:哦,那是私底下的混名儿,正式名叫《假凤戏虚凰》。
铁慈:什么玩意儿!
低头看,戏单子上还有一折折的名称,比如什么藏书楼夜半烤鹅,留香湖月下花前。
抬头一看,台上旦角正甩着水袖,坐在一个假水缸前,矫揉造作地唱:却忽然恶官临宅,将我那心上人拿,少不得披星戴月赴山阿,将那心血都炼化
铁慈原以为这又是某人的把戏,编了自己的他的故事在唱,看这一幕倒有些懵,不晓得这是唱的哪一出。
倒忍不住站下来看了一会,见那旦角扭扭捏捏唱了一阵起身,边上一个抹了白鼻子的高个子丑角翁声翁气地念白:公子,地牢多险,我等要事在身
底下夫人发出指责之声。
台上旦角义正辞严地道:切莫多说!我意已决!
台下夫人们又一阵赞叹。
铁慈:晓得了。
滋阳那事儿吧,自己被李尧逮进了地牢,当时这王八蛋扮成头牌粘着自己,李尧进门的时候他溜了,这唱的是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事?
说起来这是她有点疑惑的一个点,既然他要救她,为什么耽搁那么久才来呢?那时候他在做什么?反正绝不是这台上唱的这样在叽叽歪歪表忠心。
话说他靠着一个水缸做什么
对面一棵树上,慕四冷笑一声:不要脸!
明明是撑起帐篷卸不了!
还敢抹我白鼻子!
你全家都白鼻子!
铁慈没想明白这个点,懒得看台上旦角没完没了拉着嗓子诉衷情,真不晓得这些夫人为啥一脸迷醉眼角湿润,那等会她义救李小姐受伤的桥段,这些夫人们岂不是要哭倒戏台?
因了这微妙的期待,她看看四周,没发现慕容翊,就悄悄多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