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用色之大胆,用笔之抽象,可谓鬼斧神工,以至于她看了好久,目光依旧困惑。
屋外忽然传来端木的声音,道:看明白了么?
铁慈盯着第一幅画,疑疑惑惑地道:画的是唱戏么?
木楼外沉寂了一会儿,过了一会,端木道:是逃亡!
铁慈再仔细看,才看出这不是唱戏是战斗,战斗好像发生在一处颇为宏伟的城池,到处都是亭台楼阁,第一幅画上,几个勉强能看出来是人的人在空中飞,一座高楼之上,有人站在什么器具之后,似乎正看着那几个人。
第二幅画铁慈道:是海上!
端木满意地嗯了一声。
他们在海上捕鱼吗?那一大块是鲨鱼?不大像啊鲨鱼头这么方。
端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阴沉,那是一艘奇怪的船!撞断了他们的船!
铁慈哦了一声,这才看明白了。
这幅画转了场景,换成了晚上,大海之上,天上浓云密布,层云之下探出一道闪电,电光闪耀在一名男子指尖,男子站在一艘船上,左右各一名女子,三人身后浪高数丈,巨浪之巅,鬼魅般地出现一艘样式奇异的船,横撞在男子的船上。
而四面冰雪迸溅,烈火纵横,墨色的大海之上生出奇景。
两幅画看下来,了解了端木奇葩的画风,后面的画她居然能看懂了,再下一幅又换了景色,一色金黄的沙漠之上,有人裹在龙卷风中仓皇逃逸,在他身后不远,平坦的细沙之上,一辆底部平扁,怪模怪样的车子正在追逐他,车子前方探出长长细细的管子,车子上方有个盖子掀开,里头一个人探出半身,将一个两孔的怪模怪样的东西放在眼前。
再下一幅,一个黑袍老者站在枯树之上,似乎想要撒开手中的一个黑色袋子,但他身周的山林里喷出很多滚滚的烟雾,老者神色暴戾却热泪滚滚。
铁慈盯着这些画,越看浑身越冷,有无穷无尽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整个后背都是麻的。
再下一幅,台阶高耸入云端,阶上一男一女正要踢开宫殿的大门,背后却有一朵绚烂的大花绽开。
再下一幅,深宅大院,华堂的墙上一个大洞,塌了半边,无数人惊惶奔走,一位男子被人用藤床抬了出来,下半身鲜血淋漓,手里还拎着个药箱。
再下一幅,一人在山野间行走,头顶极高的云层之上,隐约有什么东西探出一线,一个黑色的东西从高处落下来。
最后一幅,鳞次栉比的街道,无边无际地延伸,一道光,从街道的这头,飞向街道的那头。
除此之外,这幅图上,没有人,也没有其余任何场景,就是这道光,凌厉,笔直,跨越遥远的距离,携着无穷的杀机,不知去向为何,却令人心生惊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