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梦话,呢喃,磨牙,呼噜放屁各种声音。
她轻轻落足在三楼的栏杆上,这圆形的巨大木楼,只有三楼有栅栏一样的扶栏,很窄,勉强只能站得人。
她站在栅栏上,听了听里头的声音,呼吸浊重,此起彼伏,听着不止一人,且没武功。
不知怎地她觉得哪里不对。
但这外面不能多呆,底下随便谁出来起夜,抬头就能看清上头。
她掀开窗户,一掠而入,落地无声。
落地的一瞬间又是心间一动,却依旧不知缘由。
正对着窗户一张大床,床上人沉沉睡着,看着是一男一女两人。
阿丹大姑出自魃族,她没打算用任何来自魃族的药物,以免弄巧成拙。
铁慈一个箭步到了床边,双手如分花展开,一手一个,拂过床上人头顶,准备把人弄昏再说。
手指触及底下头发,忽然缩手。
床上人依旧鼾声如雷。
铁慈沉默一会,嚓地点燃了火折子,仿佛全然不再顾忌土司和阿丹。
火光亮起,床上是一个老妇带着一个孩子,两人睡得沉,连点灯了都没察觉。
铁慈挥灭火折子,这一霎间她已经看清室内装饰,和她那间差不多,连用具的位置都一样。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
但是她明明记清楚了阿丹进入的房间,以自己的房间作为对标,她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方位都记错。
那么是阿丹和土司在极其短暂的时间搬走,让这屋子换了人?
她忽然回头,看向窗前,傍晚的时候这里飘着红纱,召唤着阿丹匆匆回来。
但是现在那扇窗子,窗棂平滑,没有任何可以系纱巾的地方。
也是她先前从窗户掠入那一刻,感觉不对劲的原因。
这一间,确实不是土司的房间。
土司的房间,为什么忽然不见了?
铁慈立在万青山内乳白色的月光下,月光里黑色的首尾相接的巨楼沉默,如一道环,环住了这个不起眼又古怪的宣慰司的所有秘密。
铁慈立在窗口,想寻找到那个窗口应该有挂钩的土司房间。
忽觉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