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极其尊重死亡和死者的国度,这句话的威力可见一斑。
当日不知多少巨富之家碎瓷之声不绝。
骨瓷立即滞销,且引发了巨额的赔偿。
承担不起赔偿的巨商投河,背后的钱庄损失惨重。
还有那买田的,是因为之前买过一片地,已经靠近了京畿要道,这次拿出来的官田,就靠着那一片,如果能拿下,连在一起,其间有数条秘密又安全的道路,占有此地就拥有了俯瞰和穿越盛都大营迅速远遁的可能。
这样的隐藏的诱惑,对于别人可能无感,但对于风雨飘摇中的萧家,不啻于救命稻草。
那是无论出多少银子也要拿下的。
除此之外还有课税的采买,拥有收取商税的权力会带来无数便利,那也是不能放弃的。
被逼得越紧,渴求就越多,渴求越多,想要抓住的东西就越多。
拼命想抓住的越多,砸出去的就越多,风险承受能力就越低。
十个手指想抓更多的后果,便可能是,什么都抓不住。
经济崩塌都是连环反应,那高楼千日起,倾毁也不过刹那之间。
两大钱庄破产之后,盛都几大掌握粮食、布匹、棉花、供水、车马、交通等等民生经济要务的豪商家族,接连易主。
有的是外来巨商占据高股,有的是不起眼的庶子异军突起得掌大权,有的直接是内部生乱,被掌柜联合夺了权。
这另一场不见血却杀气更浓的战争,全程定计布局实施,由慕容翊一手操盘。
铁慈在处理萧氏的事件上,没有进行计划共享。朝堂一处,交给贺梓主理;涉及军力围剿埋伏封锁退路兵力安排,交给了狄一苇;打赢商战避免萧氏扼住经济命脉作乱盛都影响民生,则全权托付慕容翊。
三者都是她最信任的人,互不统属,也互不知晓对方的计划和做法。
只有铁慈坐镇瑞祥殿,纵观全局,做那个下棋的人。
这样的做法有利有弊,相对安全省力少漏洞,但互相不知道计划很容易导致一环扣不上便前功尽弃,不过对主持者的能力和控制力的考验却是最强的。
而这场围剿中,最重要,最为复杂精密,耗时耗力耗钱,波谲云诡的,也就是商业控制这一部分。
也最不显山露水。
贺梓等人是在整个商战结束,才大概揣摩出整个计划,并对执行者叹为观止。
同时生出凛然之心。
贺梓将那些案卷细细看了一夜,天明时对同样熬得眼睛通红的朱彝道:我有两件事吩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