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果铁慈没事,现在一定给她传令了,而不是只见报丧信使,不见军令。
但铁慈,会这么轻易死?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侯淳猛地拉住她,道:进宫!
不!狄一苇猛地甩脱了他的手,我去城门,城门拿不回,我死在城门。城门拿得回,我直接去永平。我的老巢被辽东白熊打进来了,我的儿郎们在等我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信铁慈会死。狄一苇道,夏侯,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你我不死,大乾就不会亡!
她把烟杆往后颈一插,飞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带着自己的人,如一团浓云,撞破风雪,卷过广场。
夏侯淳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回头,跃上自己的马,奔向宫门。
和她背道而驰。
回宫!
天边现出了一抹浅淡的青色,雪渐渐小了。
天亮了。
大雪之下的盛都,比往日更明亮,百姓们也早早起身扫雪。
城东天明大街出门扫雪的百姓,忽然觉得一阵凛冽的风从头顶过,一抬头,就看见一群黑压压的从头顶过了。
再然后听见急促马蹄声响,就看见大街尽头,一骑踏雪迎风,狂奔而来。
前头那批黑衣人忽然转了个方向,往南而去。
后头追着的马一个流畅的转身,高高跨过了沟渠。
前头,姹紫不住回望,烦躁又惊讶地道:竟然能一路追上来,附骨之蛆!
他身边,慕四背着慕容翊,一言不发。
后面马上,朱彝被颠得快要灵魂出窍,却犹自庆幸。
运气真好,随便逮个人,竟然是原先蝎子营的精锐,斥候出身,最擅长隐藏和长途追踪。
这才能一路追着这群轻功高妙对盛都也很熟悉的辽东刺客来到这里。
马上那位出身蝎子营的骑士却皱起了眉。
他们改变了路线,要进城南,从贫民窟走,那边没有通衢大街,道路狭窄复杂,杂物遍地,不仅无法骑马,还很容易掩藏形迹。
朱彝深深吸一口气,抓了一把雪塞进口中,润了润快要起火的嗓子,指着那群黑衣人的背影,大叫。
皇太女被刺!皇太女被慕容翊背叛刺杀!现在慕容翊欲逃回辽东,请各位乡亲父老助我拦下此獠!朝廷必有重谢!
这一声惊得四周人们吓了一跳。
有人停下扫帚,有人愕然看他如见疯子。
这人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