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在短短两年内,她做到的。
她做过仵作,做过巡检,做过学生,做过水手,做过将军,做过谋臣。她执得贱役,也坐得朝堂,更上得战场。她受过无数伤,吃过所有人都没有想象的苦,她坐在人间至高位,却并非天赐,每一步都是踏着血与汗过来的。
而你呢,你做了什么呢?你在跃鲤书院里,像个幽灵一样,只敢在背后窥视揣摩着太女,看着她进院短短时间便获得了所有人的爱戴,嫉妒无能狂怒;你手握高手力量,却从未让这样的力量锄奸惩恶,帮助世人,哪怕明知东明百姓即将遭受洪水无情,铁慈和我们在为百姓苦苦挣扎,你也未曾动念出手过一次;你甚至连自己的部属都驾驭不好,无法逼迫他们对铁慈出手,你便去勾结萧家,勾结达延,勾结辽东,做了任何一个有点血性和良知的大乾百姓都不屑于做的事。
满口胡言!童如石冷声道,辽东和达延是萧家为了自保而勾结,我至始至终不知情!
是吗?顾小小盯着雪地,神情很内敛,嘴巴此刻却像刀,不知情你敢只带着这些人来宫中?不知情你敢承诺会让辽东退兵?你一个连自己属下都无法驾驭,连重伤的人都无法拿下,大好的牌都能打得稀烂的总是缩在老鼠洞里的废物,又是凭什么来令城府深沉的辽东王和如狼似虎的达延骑兵退兵呢?凭你爱装逼,还是凭你厚脸皮?
你
童如石怔怔地看着顾小小,他和顾小小不熟,却也知道这家伙的害羞内向朝野闻名,说话都只敢看地的那种,知道他热衷于替太女操办琐事,他对这样甘于呆在女子后院的男人嗤之以鼻,以往连正眼都没给过。
今日,大雪之中,这个人还是害羞内向,说话都不敢看人眼睛。
但是他第一个跨出了他的圈,擦掉了他的线,眼睛对着雪地,出口的每个字都比雪还冰。
顾小小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转身,对着赶来的,越来越多的臣子。
这些臣子,是祁佑守在宫门口,第一时间派人接应进来的。
当然,顾小小还是看着雪地。
我就问问诸位。
一个利欲熏心私欲至上的人,他配做皇帝吗?当江山有危,百姓困苦的时候,他能做到以天下和百姓为先吗?
一个勾结外敌的皇帝,他配坐在这位置上吗?配雪地画框,将天下英才纳于框中吗?
一个无论功绩、才能、心性、胸怀都无法和殿下比拟的所谓皇族后裔,你们真觉得他配站在这里吗?
一片寂静。
半晌,有人鼓掌,大笑。
是夏侯淳。
圈内,顾尚书转头对江尚书,看似淡静实则得意地道:看,逼一逼,我儿也说得过去。
江尚书喟道:说真的,堪为国父。
顾尚书笑着摇头,对江尚书伸手一引。
两人双双跨出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