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慕容翊却不放过他:知道我为什么不许吗?
因为你是个变态。
慕容翊轻嗤一声,望着头顶,道:因为我不能错,你们也不能错,你移情别恋了,将来阿慈因此迁怒,不要我怎么办。
慕四嘴唇蠕动,想说什么,但觉得说什么都刺心。
换以前,刺也就刺了,但对着现在这样的慕容翊,他说不出口了。
他放过慕容翊,慕容翊却不放过他,又道:要么我给你派人,试探试探丹霜的想法吧,省得你等成了一个老男人
慕四哧地一声撕下一截袖子,二话不说把慕容翊嘴绑住了。
慕容翊在布条下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慕四看他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便知道煎熬开始了,添了火盆,吹熄了灯火,无声走出去,将门关上。
这一路,每次发作,慕容翊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他在地狱中独自挣扎,四周血海红莲如火,焚身成灰再断骨重续。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煎熬多久,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但他的眼眸始终很亮,在暗色之中灼灼,一点星光横亘天际,从日落亮到霞起。
那是内心不灭的野望和仇恨。
静夜里锁链撞击细微声声。
茅舍之上,苍穹之下,天地一片黑沉濛濛,只有一点橘色灯火,似悬浮在一色凝重的黑中。
像雪在烧。
离皇城不远的掖庭宫,之前一直空置,毕竟先帝并不怎么呆在后宫,对妃子们无宠也无贬。
前阵子掖庭宫有人来打扫过,然后又有人住了进来。
这神秘客人来的时候,从头裹到脚,身后护卫浩浩荡荡一大串,将掖庭宫守了个水泄不通。
这客人住进来后,几乎一步不出房门,只有每天傍晚,会去院子里逛一逛。
这日天气晴好,苍空如洗,披着黑披风的童如石站在院子里,看着墙头上一朵蓝色小花。
李植站在他身边,也看着那花。
虽然不下雪了,但盛都还是很冷,并不是开花的季节。
所以童如石知道,这是灵泉村的人又来看他了。
看他是否还安好,看铁慈是否履行诺言。
这让童如石于愤懑之中又生出些许安慰。
他被抛弃了,却还有人惦记着。
既然如此,那就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就还有希望。
一阵冬风过,那朵冰晶小花,忽然碎了。
童如石心间一紧。仿佛生出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