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他极其绝望恐惧的眼眸中一闪,下一刻落了下来。
蓬,机甲陷身于火坑之中。
而此刻,联盟战士们正忙于对付脚下忽然出现的纵横丝线。
这些丝线交织在离地面一尺距离处,正好到他们小腿,十分有韧性,激光枪和激光刀一次性无法割断,用手去扯能割破手上的合金手套。
这些丝线绷得紧紧的,短暂束缚住了他们的行动,以至于听见机甲那边求援,也无法支援。
他们要移动,地下总出现各种石头,像有规律的棋盘一样不断移动,阻挡了他们的行进。
有人激光刀对准丝线,接连按动开关后发现终于断裂了一根,正狂喜要教大家,忽然听见轧轧声响。
丝线动了。
绷得笔直闪着寒光的丝线便如无数利刃。
在机关的控制下闪电般纵横、交叉。
所经之处,穿肌裂骨。
惨叫声穿破焦雪和浓雾,大片大片的血和一双双小腿留在了瓮城内的地面上。
城内地宫之内。
铁慈出现在一座大船之上。
她身后已经平静了。
地上地下,各种层出不穷的陷阱,留下了太多联盟精英。
头顶风声一响,萍踪已经坐在了大船的桅杆顶上。
她坐在高处,望着远方,城头方向依稀在作战,没有炮火声响,风卷来隐隐的猛火油和焦炭气息。
萍踪目光越过城头,看向云天深处,仿佛还在看着当年的海。
那年海边停着这艘船,那年父母还在,那年她还是海岛的小公主,后来她成了真正的小公主,但再也没觉得自己富有过。
后来她有了小姨,有了义父,虽然关系有点乱,但那座盛都的宫殿给过她温暖,她很喜欢那里。
再后来,义父也没了,小姨还在,可小姨也
她低头看看底下的小姨,她的背影在晨曦中清瘦朦胧。
这相似的船,相似的岸,忽然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对她说的话。
她问母亲,何以将她托付给一个陌生人。
母亲说,你这位小姨,如果有一日真的待你不好了,倒也不用忧心,因为她经脉被人动过手脚,注定活不长,等不到你和她翻脸那一日,就算终有一日鸟尽弓藏,你那时候应该也足够强大了。
曾经这句话让她安心,如今再想起让她焦心。
此时晨曦初露,底下的铁慈等了一会,眼看四周平静,便转头对上头招呼,似乎想要招呼她下来,一起去城头参战。
风雪在先前停了,此刻竟然出了点太阳,铁慈回头时,一点晨曦在她身后流动成一片淡淡光晕,她的脸因此在光圈中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