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如吼,冷雪扑面,他这一刻浑身的血却正热,奔腾跳跃,像要飞上云天去。
并无绮念,只有豪情。
他曾有三恨。
恨生于承平年代,大乾安定。
恨三藩老实,近邻臣服。
恨周边诸国大多远隔疆域,朝中耽于安乐,不愿轻起刀兵,以至于他不能率万军扬鞭策马于异域疆土之上,为大乾拓百年之基业。
后来,他不再恨了。
后来他懂了承平年代是百姓和大乾之福。
后来三藩果然作乱,连自家都成了谋逆,于裕州率军挡住长乐王军队时,他再一次明白了铁慈曾经最深的期盼和渴望,明白了将帅之责,不是开疆拓土,而是保家卫国。
再后来,耽于安乐的朝廷不再安乐,太师作乱,异域扬鞭策马于大乾疆土之上,想要毁去大乾百年之基业。
此刻,才是将士用命之时,却因为自身无能,要让陛下亲自喋血沙场。
那么他就必须在。
无论是跃鲤青阳山中的群山设伏,还是万军追逐于荒野之上。
他曾经渴望流血,渴望战斗,渴望和世上最强大的敌人搏命于沙场。
现在最强大的敌人来了。
他渴望追随她,保护她,和她并肩作战,为她后盾,为大乾万千百姓永恒的屏障。
那是他至高无上的梦想。
为此,他愿死在星月之下,瀚海之间。
联盟战士想也不想,飞车轰鸣,战士飞奔,丢下大乾百姓,狂追而去。
铁慈飞车闯阵,当面掼死战士,大剌剌转头而去,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比对着他们大骂一万句,还让他们感到羞辱。
平原上,一道黑影流光跨越。
后面紧追着无数黑影,如潮水瞬间漫过大地。
再后面,万马齐喑,大乾战士紧紧跟随。
云层上,飞碟无声无息追逐。
云层之下,在黑车不远的上方,海东青带着丹野低飞于野。
身后的追兵不时抬手射击,冷光纵横,先是射击铁慈和萧雪崖,发现萧雪崖将铁慈挡得死死的,还穿着肌肉衣,就算射中萧雪崖也射不死他,更不要说射铁慈。
便又改射她的飞车。
好几次射中了,但未及狂喜,就发现只要铁慈伸手一拍,那车就恢复原状,还能继续开。
那还射个什么呢!
地面逐渐沙化,进入翰里罕漠的地域了。
飞车能适应一切地形,进入沙漠后车轮自动变宽,如履平地。
铁慈扬头对丹野大喊:窝里海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