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儿来的早,同元善迎着少师的视线刚坐下,便有个小内官进来,先是规规矩矩地向公主问礼,接着又躬身同少师回话。
回傅大人的话,休课这两日,造办处重新将南书房的门漆了一遍,故而才有这漆味。
少师哦了一声,说知晓了,乘月正紧紧盯着少师的动向,便发现少师此时眼睛鼻头俱红,很是不适的样子。
大约是实在受不住这气味,少师站起身,走出门外,往后堂洗了把脸,这才回来,在门前说了一声,今日桂树飘香,不若在外授课。
少师对生漆过敏,今日一早便在空气里闻到了生漆味,直冲的涕泪直流,一连洗了好几遍脸,方才好些,此时只得提议在外授课。
乘月同元善心虚地对看一眼,元善的眼睛里全是担心,乘月觉得很愧疚,这便奔出书房,站在少师的面前,主动道:不若去兔儿山的琉璃屋子?路上还可以瞧瞧山景。
兔儿山就在宫苑里,仁寿宫的西南,离南书房并不算远,如若师生五人慢慢走过去,一路瞧着宫苑里的秋景,倒是一宗文雅之事。
如此甚好,只当秋游了。
鄱阳长公主府的小翁主姜释云却说不依,她挽着乘月的手臂,嘻嘻笑,秋游是断不能少的,这几日就要定下来。
少师离了书房新漆的大门,身体方得到了一些舒缓,只点了点头,道:为师应下了。
乘月见少师好了一些,心里的歉疚便少了点,她便吩咐身边内官去知会宫中护卫,这便同少师等人,一路慢慢往兔儿山去了。
此时不过辰时一刻,秋意的凉轻巧巧地氤氲,一队亲军肃穆着走过小南山,往神武门下去。
这时候神武门下亲军司正在换班,顾景星着一身星郎蓝的常服,玉带束出了清劲瘦削的一把好腰,正站在亲军司书架前,查阅往前的巡视记录。
一旁有护卫正向换了班的亲军司步军副都指挥使常宗琏回事。
公主示下,要同少师大人要往兔儿山去秋游,命侍卫亲军清道。
常宗琏将将从顾景星那里接了班,他看了一眼还未出宫的新任步帅,只觉此人实在年轻,却空降而来,做了侍卫亲军步军司的第一把交椅,令他十分不服气。
他应了一声好,正待点兵前去,却听书架前响起清脆一声,那位新任的步军指挥使顾景星合上了手中卷宗,看向常宗琏的眉眼微沉。
本帅亲去。
说罢,他大踏步出了亲军司,常宗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一脸错愕。
这时辰该本副帅当值,他怎么又去了?
都虞侯盛玢在一旁动了动嘴,几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