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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年前,她还是渝州城里最尊贵的侯府千金, 播州西夷叛乱, 领六万反叛打下西江城, 欲直取渝州,占领天府。

    顾长夙彼时领兵从帝京城赶来平乱,在城外与城中抗敌的渝州城百姓共同御敌, 最终平息了这场叛乱。

    那便是白清梧与顾长夙的开始。

    乘月转回了心神, 帐外的顾景星沉默一如草原静深的夜, 她有些困了, 拍拍软窗。

    顾景星, 你在听吗?

    窗外人嗯了一声, 我在听。

    看不见神情的交谈令人心神放松, 乘月把耳朵贴在毡帐上, 试图去听他的动静。

    你在北境, 当真一次都没想过我吗?

    这个问题, 其实在灯帽胡同,公主就问过一次。

    那是顾景星回来的第一晚, 她从墙上落下去, 心里又装着涂画泥人小兵、霸占他卧房的事, 也就无暇当场计较他的回答。

    可是回到宫里, 她却因为他的那句没功夫想她, 一直计较到了此刻。

    公主的问话稚软, 那其中依约有细微的小生气, 窗外人久久地沉默着,久到乘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的声音才轻轻响起。

    想过。

    雀跃的心像小鸟儿扑棱棱飞出了胸腔,公主扒住了软窗,动作之大,简直像要掀翻了了整个毡帐。

    我就知道!

    乘月得意极了,又拍了拍软窗,外头有一声轻笑,接着顾景星带着些许笑意的嗓音响起。

    有一次我领兵去稚川,要穿越一整片暴晒的风烛沙漠,走了整整三日,灼灼烈日将人晒的口渴难耐,许多人因此脱水虚脱

    那时候我想到了公主小时候,有一回在灯帽胡同同悬弓、云汉一道儿捉迷藏,不小心栽进了灶灰堆,脸黑如锅底的出来后,一口气喝了三大碗水。

    我在沙漠里艰难行路时,便想到了公主喝的那三大碗水,那时候我在想,倘或能活着出沙漠,一定要回灯帽胡同,同公主一起喝上三大碗水。

    顾景星安静地说完,却听见软窗里的动静了,也许公主睡了吧。

    只是许久许久,软窗里响起了公主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的脸才黑如锅底!还以为你想我什么!竟然一直记着我掉进了你家的灶灰堆!

    她气的直拍软窗,是不是就等着这个时候来取笑我呢!

    乘月气的一下子背过身,倚靠在帐壁,越想越生气。

    分明是温情脉脉的夜,分明说了想过自己,为什么想的却是她掉进灶灰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