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众班值们早就注意到前步帅在寻物, 却不知他寻的竟也是这张列仙酒牌, 此时这位班值站起身, 接过了许飞琼, 道了一声谢。
劳烦世子。
顾景星微微颔首, 转身将行军灯换给了亲随,再翻身上马。
亲随连忙跟着上马,只在他身边不解一问:您不进城了么?公主受了这么重的伤
顾景星额心有细微的蹙起,旋即却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向来寡言,一句不必了已然道尽所有,亲随了然于心,回想起暮降时分,公主在安贞门外遇袭的消息传过来,世子一刻都不曾停歇,纵马便往安贞门外来。
可到了之后,却似乎又退却了。
莫不是因了钺戎王世子的那一番话?
亲随不得而知,只跟随着顾景星再行了一个时辰回了丰台校场,甫一入临时暂住的院落,溪行便来侍候世子洗漱用餐。
世子备考武举春闱,明日开始便要在丰台校场真刀真枪操练,餐点便是一些肉食,顾景星心绪本就晦暗,难免没有胃口。
溪行小心翼翼地说起夫人临行前的交待,劝世子多吃些。
夫人说了,您看上去还是太过清瘦,操练辛苦,还是要多用些。国公爷过了年一准回来,您气色好,国公爷瞧了也高兴。
提到了靖国公,顾景星不免有些疑虑,思忖一时,问起身边亲随邓淮舟,兵部的动向。
邓淮舟将近些时日得来的消息,在脑中统筹一番,有条不紊地说道:自庆州大捷之后,莽古哈被打的龟缩不敢进,兵部集议后上奏,欲集结东西中三路护国军共十五万人,分三路进攻莽古哈,此事已集议部署整整一个月,听闻陛下也已下了旨意,预计九月二十八便会出征。
溪行在一旁叹了口气,倘或真的要进攻莽古哈,那国公爷过年时,就一定回不来了。
不过,只要平安就好。
顾景星额心蹙了一道深谷,缓缓道:中路军统帅镇北侯苏锲重伤未愈,暂由威远将军暂摄军务,莽古哈虽失去了一个大太子,黑鹰部也受到了重创,可莽古哈丞相哈木帖尚有十余万人据守土剌河,莽古哈山西王花赤卓力手中还有七万的兵力,倘或真的攻北,恐怕这一仗会打得十分艰难。
他说完,愈发觉得此仗凶险,这便站起身,命溪行奉上笔墨,回到桌案前提笔写信。
他这五年来,在护国军东路军中统领先锋营,同莽古哈人拉锯似的冲突对战无数次,近年来大梁才占得上风,夺回四城,然而莽古哈人曾经一统中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如今被赶在北境线以外,依旧以重兵盘踞占领着许多城池,贸然大举进攻,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