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月心情很好,当真抬起了脚,金疙瘩忙拉住了公主,好声劝说:您可别把盛虞侯给踢死了
乘月自然是开玩笑,闻言放下了脚,盛玢就笑嘻嘻地跑过来讨赏:其实臣最大的愿望不是升官,而是
他扭扭捏捏地像个鹌鹑,乘月打了个冷颤,你好好说话。
臣开了春要娶亲,公主能不能赏臣妻一副头面?盛玢就开了口,乘月无言走开,盛玢怕自己说错话,亦步亦趋地跟着公主,您不愿意?那还是升官吧
你能不能要点大的?十二副头面成不成?乘月觉得他很小家子气,你们成婚那一日,我为她添妆。
公主豪情万丈地许完他,大摇大摆地回了营帐,盛玢喜极而泣,哭哭啼啼地捞起了兵器,为公主亲自站岗放哨,头昂的高高的,比平日里还要恭敬十二万分。
这边公主因着今夜就准备回程了,一整个人都很愉悦,身边无论内侍还是护卫,人人的面上都松泛下来。
国公的大帐里却一片沉寂。
因顾长夙的身子还很虚弱,故而来汇报探望的将领分着批的进去,到了午后的时候,顾安劝走了各位,这才端了粥饭进去,只望了一眼还在昏迷的世子,方才侍候着国公洗漱用饭。
今晨营医来为世子诊伤,只说世子意志消沉,像是有心不醒似的顾安觉得很担心,如今皆大欢喜,世子心里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国公哪里不知道儿子心里藏着什么,只略进了些清粥,看了看儿子苍白脆弱的脸,一声叹息。
去打水来,再为星儿擦擦身子,昨夜烧成那个样子,就差胡言乱语了。
顾安依言去打水,又请宋博约等人来帮忙,为世子换药喂药,待一切收拾妥当,国公才又说起接下来的安排。
岑将军提议明日还朝,我却觉得太仓促,殉国的将士的名册对好身份铭牌后,方可火化,万莫漏掉任何一个人。再有,受伤的将士还要再养几日,终归不能太仓促。
顾安看着国公面有痛色,只哀戚道了一声是:是了,方才岑将军出了帐,便开始分派人手,去探问长兴岭遗体焚烧的情形。
昨夜下了雨,为防疫病,要他们都掩好口鼻,多熏艾草。他面色沉重,嘱咐完之后才又谈及回程事宜,往关内去买几十辆大车来,重伤不能动的全上车,到关内营地再就地安置养伤。
孟贵与的中原军昨日就已班师,孤山滩涂留下来的全是护国军四路军的将士,是以国公甫一醒来,便开始安排善后。
顾安想了想,道:殿下从今晨起,就命那位小林将军从关内运来四十余辆大车,另有百余民夫拉的板车,开始一趟一趟地转运重伤员,您就安心养伤吧。
顾长夙有些意外,想到今晨公主来看他时,给他的那一枚帅印,不免觉得痛心。
上一回见殿下,她捉着太后娘娘的手,要她老人家给她尝一口龟苓膏,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儿。今日再见,却已然成了这般勇毅沉着的模样,当真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