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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吴氏自己心中是有眉目的,她一边将蒸笼里的花糕拿出来,一边有意无意的对阮卿说道:再过不久,你王大娘家的儿子也要回来了,也不知他如今是甚子模样了哟。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女儿的神色,见她有些发愣,便暗自好笑。

    王顾知十三岁便去当了兵,晃眼过去,已经四年,如今再回来,恐怕已经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届时,两个小儿女若是有意,便也可提前定亲,等女儿及笄后再完婚。王家小子她是极为满意的,与自己的女儿也登对。

    吴氏想着想着,一时间又感叹,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女儿也要准备嫁人了。

    阮卿在一旁愣了一会儿,心里隐隐欢喜,她脸颊微红,埋头干活,以此来缓解脸上的热度。过来好一会儿,才撂下手中的笔,说道:娘,我画好了,先家去做饭了。

    也不等吴氏回应,扭头便害羞着跑了。

    阮卿回到家,坐在葡萄架下发愣了许久,手中握着一根不起眼的木簪子。

    这是那个人走之前送给她的。

    那时,他抚着她的长发,眉眼温柔,对她道:阮儿,等我回来。

    那时,她还小,不知他是何意,只傻傻的应着,我会等着顾知哥哥的。

    可后来,她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阮卿想着想着,脸上又热了起来,她看着手中的木簪,普通的一根白木,一朵花藤蜿蜒而上,最后在顶端结出一朵小花。做工略显粗糙,可她却能想象得到他当时雕刻木簪的样子,额头微汗,嘴角噙笑,温柔又专注。

    不知是从何时起,他对她有了隐秘的心思。也许,是小时候在河边一起玩耍,她摔倒在地,他赤着脚将她背回家;也许,是她九岁那年,他们一起去看元宵灯火,他在人群中紧紧牵着她的手,指她看天上的烟花。

    他在她面前总是笑得温柔,对她百依百顺。

    而她呢?是从何时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心思的?或许是后来的书信吧,他每回稍月利银钱回家时,总是给她一封简短的书信,不厌其烦的问她长大了没有。又或许,是从长辈们打趣的眼神中窥见了自己的心思。她们说,长大了就嫁给顾知做媳妇儿吧?你看他每回稍信来都惦记着你呢。

    最开始她不知嫁人何意,后来打趣多了,也开始脸红了,渐渐的,就在想,以后嫁给顾知哥哥也不错啊。

    于是,她盼着盼着,四年了,他终于要回来了。

    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将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竟然是隔壁的罗姐姐。

    阿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