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熙气得拿起茶盏就砸到了登白的头上。
贵君的茶水怎么会那么烫?这茶是谁泡的,你们可不是宫里的新人,出征之前,都是千挑万选跟来服侍的,连个茶水都泡不好吗?
这茶水确实是其中一个小奴泡的,那小奴吓得汗毛倒竖,只能颤抖着求饶。
今日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在朝熙眼中,这些个奴才就是没把空寰当回事。
泡茶不尽心,沐浴也要拦着说热水不够,朕看这盥室的水有足足三大桶,贵君就算是再洗上两次也是够的。怎么就不够了?
朝熙素日里虽严肃,可对奴才们倒是极少动怒。就算是有奴才在御前出了错,朝熙也极少重罚。
其中一个小奴抢着答了朝熙的话:回禀陛下,是登白说,陛下今夜怕是要宠幸定坤,让奴才们给陛下备好水。
朝熙侧首转向了登白,阴声道:朕有说过,今夜要定坤侍奉吗?你为何自作主张?
登白虽未抬头,可听到陛下这如暴风骤雨般的语调,他已然吓得颤抖不已。
前些日子定坤刚因为见罪贵君被责罚过,连定坤都如此,登白自然也不敢指望陛下宽恕。
登白心如死灰,只得道:奴才有罪。
空寰这个时候倒是缓缓行至朝熙身侧,小声劝道:陛下,算了,他们也是无心的。
朝熙冷哼一声:无心?今日这事,分明就是他们故意怠慢你,何来无心?朕若是不好好处置,以后回了宫,岂不是人人都能爬到你头上去?你是朕的贵君,回宫后是要入住紫光宫的,身份如此尊贵,岂容奴才作贱?
说罢,朝熙也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直接唤道:花灵,进来。
花灵是太极宫的内庭领事,除了太极宫的老嬷嬷芒恨之外,花灵在朝熙跟前侍奉得最多。
侍奉贵君盥洗这样的活计,向来是用不着女婢的,故而花灵这几日,并未在近前侍奉。
花灵行礼之后,朝熙才指着跪着的这几个人道:这四个奴才,按照宫规处置,不必留情。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登玉。
登玉并未辩解,也未求情,只与他们几个一般,跪地谢恩。
花灵要领着他们四个人下去的时候,朝熙忽然道:除了登玉,其余三个就留在冀州别院,不必回宫了。
冀州别院夏日里很是凉爽,是避暑胜地。可若是到了冬日,便极为苦寒。
凡是从宫中打发去冀州别院的,都是犯了错的罪奴,在别院里,也只能干些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