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登玉只得劝道:殿下,其实您未必就要把夜郎君和远郎君放在心上。从前太上皇的身边,也有古意司墨和邵奕三位郎君。可他们终其一生,都没能侍寝。奴才觉得,夜郎君和远郎君也是如此。
空寰虽然没见过定远,不过自打听说了昨日的事,便知道这定远同那定坤一样,脑子都不太灵光。
蠢人,其实是最好对付的。
怕就怕,像定夜这样做事稳重,挑不出错处的聪明人。
本君没有太上王君那般大度。从前的古意司墨还有那位邵奕郎君,之所以未承宠,说到底,还是太上皇待太上王君情意深重。本君虽未见过太上王君,不过猜也能猜到,若是那三位郎君得了脸,他是不会阻止的。太上王君的贤良大度,可是出了名的。可本君并非那般大度之人,真心爱慕妻主的男人,怎么会与旁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妻主?本君恨不能此生,都独占陛下才好。
空寰如此想,倒也不出奇。登玉虽不懂感情之事,可如果他将来要嫁人,最好也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跟妻主两个人恩爱白首,没有旁人掺和其中,那才叫完美。
空寰叹了一声,道:罢了,如今陛下身边侍奉笔墨的,也唯有定夜这么一个尽心之人。定坤刚被发落,若是定夜和定远也相继被发落出宫去,旁人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本君呢。本来这事,就有人怀疑到本君头上。近些日子,本君还是安稳些为好,本君如今有陛下的宠爱,只需要固宠即可。
登玉见他想得通透,便也笑道:殿下能如此想,自是最好不过了。
--
而此刻,月都那边,空寰的母亲已经备好了车队,准备将空寰的嫁妆送到神域。
那些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只等着月忆圣旨一下,空家的车队便可出发。
自然,月忆答应空寰的玉牌,也已经送到了空岳的手中。
那宋启自打将玉牌交出去,便闷闷不乐。
月忆昨夜去了贤贵君的宫中,根本没有去看宋启。
不看宋启也便罢了,月忆第二日早晨听闻宋启这两日用膳不香,竟还发了脾气。
她还叫宫人传话给宋启,问他,他到底是因为月忆宠幸旁人不高兴,还是因为交出了那块玉牌不高兴?
无论宋启怎样回答,月忆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宋启索性只是红着眼不说话,听了那御前嬷嬷的一顿训斥,便也罢了。
宋启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因为他和朝熙从小就定了婚约,神域人人皆知,他将会君仪天下,所以走到哪,都有人捧着他,顺着他。
如今到了这魔月,他才知道内宫争斗有多可怕。这两日月忆训斥于他,宫里的其他郎君们以为他失了宠,在御花园碰到,明里暗里都在嘲讽他。
这宫里甚至还传出了,他当初跟着朝熙在前线打仗,随军多时,怕是早就没了清白的谣言。
朝熙是个守礼的人,没有大婚,她断不会碰宋启。虽说,他随军之时,日日侍奉在朝熙身侧,可是朝熙与他,顶多是牵过一次手,连抱他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