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陛下才十五岁,定坤十四岁。
后来陛下长大了,成熟了,她不仅去扬州剿过匪,还去荆州赈过灾。
朝熙登基之后,便再也没有闹着出去玩过。定坤记得朝熙曾说,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可玩的,再说朕朝务繁忙,哪能天天想着玩乐?
可是现下,陛下竟然带着空狗出去了。听定远话里话外的那个意思,陛下似乎还是因为空狗没逛过神域的街市,特意带着他出去解闷的。
定坤想,陛下就当真,那么喜欢他吗?
定远走后,定坤一个人坐在窗前红了眼,他与空贵君如今的差距太大,想要扳倒他,绝非一朝一夕能成。
登白做完工来定坤房里看他的时候,还忽然提道:今日去正阳书院收脏衣服,正好碰到了空贵君的那两位陪嫁。我听说,空贵君的这两个陪嫁是有大才的,尤其是那个叫小贵,一双妙手,不仅会画画,还会变装。前几日,他给空贵君化妆成雪鹿,陛下爱极了那副模样,还找咱们别院里的画师亲自去画,装订成册之后,陛下便像是碰到什么宝贝一样,珍藏起来了,那画师也得了不少赏银。这几日,外面都传开了,民间的郎君们,都开始争相效仿,连冀州城内的胭脂坊都出了新的蓝色胭脂。
定坤这几日在房内养伤,不像登白那般通外事,便拧眉问道:胭脂哪里还有蓝色的?
登白笑了:不懂了吧,现在各色式样的都有呢,不过卖得可贵了,我本来也想跟个风,去买点回来,不过摸了摸兜里那点月例银子,还是算了。
空贵君如今名头大着呢,百姓们都把他夸成天上的美仙君了。现在冀州城内,只要说什么东西是空贵君也会有的,那便会遭到疯抢。这群狗头商人,趁此机会,没少捞钱。
定坤冷哼了一声,道:狐媚之术罢了,长了一张狐狸脸还不够,非要作妖用些其他的法子夺宠。说到这里,定坤又问:那空狗的两个陪嫁,你可接触过了,他们长什么样,脾性如何?有没有什么喜好?
登白愣怔了一下,他放下手中茶盏,看着定坤道:难不成,你还要继续对付空贵君吗?我们如今都沦落至此了,若是再不安分,恐怕
定坤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怕什么?你只管帮我打听便是,若是出事了,我也不会供你出来。登白,你要知道,被丢出宫的那一天,我就已经不怕死了。你可别忘了,我之所以有今日,都是那空狗的手笔。他不是喜欢靠着变妆夺宠嘛,若是那个小贵出事了,他拿什么扮雪鹿?
我不过一条贱命而已,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把这条命搭上便是。
定坤见登白不愿意认同,便冷了脸道:你若是怕了,你就走出这个门,我与你之后,再无干系。
登白气得红了眼道:你怎么能如此说?在我心里,你是比兄长还要重要的人。如果当初没有你,我早就死在雪地了。定坤,我为你死了都不要紧,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