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忙道:要不然让厨房再做一碗送过来?
朝熙摇头:不必了,朕没什么胃口。
花灵关切道:陛下,您今日一整天,都没吃多少东西。晚膳到现在也还没用。
朝熙本想问空寰吃了吗?可是这话刚到嘴边,便被她咽了下去。
最后,她只得问道:斐念之不是去请冀州城内的正骨名医了吗?可回来了吗?小贵的手,可还有得救吗?
花灵这才道:请回来了,不过那名医说,还得去请他的师兄一趟。那正骨名医的师兄,是褚大人正夫的表弟,听闻这会儿,褚夫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朝熙又问:你亲自着人去看看,无论请多少医士,务必要治好小贵的手。
花灵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花灵走后,朝熙才看向了一旁的定远和定夜,她面无表情道:定夜定远,你们两个这些日子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最近就不劳烦你们在近前侍奉了。
定远动作一僵,正要开口说什么,定夜却拉住了他。
定夜拱手道:是,奴才等这便退下。
他们走后,房中只剩下百里青一个人。
倒是难得,百里青极少在御前侍奉,如今定夜和定远走了,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这一阵子,百里青在朝熙跟前都说不上话,今天倒是能与她独处一会儿。
朝熙叹道:今日之事,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百里青闻言摇了摇头道:且不说仁国后宫多得是明争暗斗,就说我们百里家的内院,母亲与妯娌之间,与各房姨娘之间,也是争斗不休。得宠之人,难免招来嫉恨,这本就是人性。只是,臣倒是听闻,陛下之前很宠爱定坤,想必此刻,也是十分心寒吧。
朝熙心里憋闷,这会儿倒是能与百里青说说闲话。
是啊,定坤从小跟在朕的身边。幼年时,他还是挺乖的。大约是朕宠爱他太过,让他生了旁的心思。之前他犯了错,朕重罚之后,本以为他能改,谁知道,竟让他生出怨毒之心。
百里青亦是叹道:有些心思,一旦生根,便不会消亡。定坤辜负了陛下对他的信任,死不足惜。陛下不必为这种人伤怀。
朝熙接过百里青倒过来的茶水,一边浅浅饮着,一边道:朕,并非是为他伤怀。谋害星辰台御君,本就是死罪。朕只是懊恼,当初放过了他。若非如此,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朕方才只是在想,朕的空郎,真是如朕所见一般吗?他会不会,有很多事,都瞒着朕?
百里青没有应话,静默良久,他才苦笑一声,道:臣没有空贵君福气好,至今也没有与臣心意相通之人。陛下眼下如此惦念着空贵君,真是让臣好生羡慕。或许陛下此刻,心中懊恼之事,便是困于情之人,本该经历的一段历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