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奴吸着鼻子,哭着哭着,便再也绷不住情绪:公子从小被宠到大的,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晋涵轻呵了一声,他想起母亲对自己的怨念,想起晋家被打倒时,后宫人对他的鄙夷。
还有什么公子?我如今不过一介蝼蚁。
小奴更是道:公子,王君说过,若有为难,可以遣人送消息入宫。哪怕是月王如今不要您了,若知道您受了这等委屈,也会为您做主的。再不济,赵郎君马上要跟着褚夫去冀州府衙了,咱们求求他们,帮帮咱们。
晋涵拢了拢长衫,他是极讲究的人,看见上面的血迹和破乱,也有些不适应。
宋漫漫中了药,当时根本神志不清,他身上都是淤青。
受了这种委屈,传出去已经够难堪了。若是大张旗鼓,以后在这神都,他怕是连安稳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他就该听赵郎的话,不该出园子。是他自己,错信了宋启。
漫长的叹息之后,晋涵只留下一句:罢了。
晋涵并不知道,这一日,宋漫漫在长街上盯着他的马车望了好久。
直到看不清他的身影了,宋漫漫还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她有些羞愧,她想,晋涵一定恨死她了吧。
宋漫漫并非是肆意妄为之人,当年对褚烨遥遥一见倾心,这些年,她便一直想等着褚烨。家里给她安排的通房,都被她打发了出去,她是想要告诉褚烨,将来若是娶了他,唯他一人足矣。
正因如此,宋漫漫哪怕到了要说亲的年纪,她也从不给其他郎君一个眼神。
她只是不成想,宋启会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来害她。
伤害晋涵,虽非她所愿,可她毕竟欺负了人家。
这神都中早有人说,园子里那些个郎君,都不受月王宠爱。有的至今还是清白之身。
晋涵虽不是清白之身,可当年魔月的晋贵君并不受宠,这也不算什么秘闻了。
宋漫漫想起她和晋涵纠缠的那一幕幕,愧然不已。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事,她追上来是想感谢他,再给他些补偿。可是这话一出,便变了一番滋味。
宋漫漫想,晋涵一定恨死了他们晋家人吧。
翌日清晨之时,宋启本想将宋漫漫和晋涵私会这事散播出去,可不知为何,知情者全都把嘴闭得死死的,宋启身边的小奴,也会秘密处置了。
早朝之后,宋大人跪在太极殿内,朝熙气得将手中密信砸到了宋大人的身上,怒骂一声: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