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走。簌簌不会再调皮了。似乎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她抓到一丝温暖便再也不愿意放手,只是静影自己并不知晓,她抓到的不过是一块冰冷的木板,更没有什么温暖。
她叫簌簌?
桓槊若有所思,只是莫名觉得很是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她身上仍很烫,桓槊便索性不让她盖着被子,又从瓷瓶里取了一粒药,塞进静影口中,只是她睡梦中仍然防备严重,哭着道:不要吃药,不要......
他想起她方才喊哥哥时那样亲昵,鬼使神差的,桓槊便试探着唤了声:簌簌,我是哥哥,乖乖张嘴吃药。
她听了不再挣扎了,却仍不肯张嘴,眼角还带着泪:药很苦。像是撒娇。
静影贴近他伸过来的手,却不妨偏了位置,那丁香小舌湿软的,落在他手背上,桓槊下意识的想甩开,可见静影迷蒙的低着头找不到方向,又不免软下了心肠。
他食指贴在她的侧脸上,感觉指腹流连处的软玉温香,喑哑道:为何总是这样。
第6章 剥皮
这姑娘身有不足之症,加之......诊脉的大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桓槊,又默默看了看静影。这姑娘貌美异常、虚弱不堪,而面前之人通身贵气,眼神凛然,他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家,只怕......即将脱口的话立即又憋了回去这话说出恐惹来祸端,于是重又措辞:加之姑娘寒气入体,身体极弱......又耽误了治疗......
并未直说,可在场的人心中都明了,大夫不说具体的诊疗手段,便是无能为力了。
偏又怕得罪大人,不敢咬死了话。
桓槊五内之中不知怎的涌起来一股子无名火,揉着眉心,看着榻上的人纤长的羽睫,脆弱若琉璃。待他转过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冷冷瞧了一眼大夫:去请唐御医来,你可以滚了。
大夫抹着额上的汗,连声说是,然而刚出了门子便被侍女蒙上一块黑布,蜿蜒不知几许,几被绕晕,才走到角门处,侍女往他手上放了一袋银子,冷冷道:梁大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贵族宅院的阴私,对外自当三缄其口,况且那大人瞧着便非等闲之人,梁大夫连连点头:姑娘放心,我这嘴啊向来是最严谨的,决计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的!
那婢女便差人将大夫送出门外,直到上了马车才回去。
而马车上的梁大夫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一路都不敢摘下蒙眼的黑布,胆战心惊的,直到回了医馆,可还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便见看门的伙计风风火火的跑过来,面带喜色:师傅,这回有大生意上门了!
梁大夫心里咯噔一下,还没醒过神来,转角便走出一个华衣公子,光是那羊脂玉的发簪便是许多普通人家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奢华物件,他忽想起来,当今天子曾圣心大悦,赏赐给某个贵族公子一根发簪,精美华贵,不知是否眼前这支,只是一时恍惚,梁大夫竟想不起那公子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