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静影这套天青色软缎瞧上去很是素净,乍一看仿佛是道家的打扮,桓思飞进来见到静影这样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若非你散着发,我险些以为......也是,这不过是你惯用的伎俩。一番话说得夹枪带棒的,眼中寂寥之色一闪而过,险些看不清楚。
桓思飞和桓槊兄妹两个都顶了一幅好皮囊,只是皮囊之外,再没有值得欣赏之处。
朱漆恭恭敬敬向桓思飞行了一礼:大小姐。
桓思飞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静影面前,慢慢迫近,她忽然问道:你对哥哥可是真心的?先是自问,又是自答,她冷哼一声:你这样的人怎会有真心呢,是我愚蠢,不该问你这种话。
只是哥哥可不像我一样好骗。桓思飞美目凌厉,瞪起眼的时候略有五六分像桓槊,也已很是令人心惊了。
只是静影迟迟不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大哥的枕边人决不能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绝不会容许你留在大哥身边的,你好自为之!大哥不许她找静影,今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趁着大哥不在府中,也不过是想同静影说这么两句话。
桓府基业来之不易,大哥今时今日的地位更不容有任何闪失,她不能放任大哥为这女子所欺骗。
当然,还有她的一点私心,只是......
朱漆不敢言语,而桓思飞说完这话便离去了。
桓思飞的身份贵重,静影自然也不能对她如何,她如今的身份不过是桓槊房中的一个婢女,纵然桓槊给她华衣美饰,但婢女终归是婢女,岂能与桓小姐相提并论。
且当务之急是......她想起成璧递给她的那封信笺,他眉眼如初,甚至更添一丝温情,他说他想赎罪,要助她逃出桓府。
静影不知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静姑娘宽心,咱们大小姐就这脾气,有时候连大人都不放在眼中,这您也是知道的。朱漆不敢看静影的眼睛,双眼凝视着地,不假辞色道。
静影忽然起了兴趣,问道:大小姐和大人,是怎样的关系呢?
朱漆抬起头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这话么,若是说来,便冗长许多了。
天圣二十一年,魏国大旱,农人颗粒无收,多成流民,官道上尸横遍野,饿殍满地,穷者无所食便易子相食,老人若行将就木也沦为交换的口粮。
成人活着都艰难不已,何况孩子。可桓槊却拖着病弱的父亲和年幼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