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温随之笑道:桓卿自以为胜券在握,可他永不会知道,这一切都在朕算计之内。他的目光平和,丝毫不见暴戾,面无波澜,可心藏飓风与漩涡。
任何人一旦卷入,一定必死无疑。
沈贵妃真正的祭日,天下间除了他与桓槊,还有几人知晓呢?
宇文温,宇文温......我来寻你了。迷雾之中唯有一名长发女子,身着白衣,双目无神地游走于丛林之间,她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可襁褓之中却并无婴孩。
宇文温张大眼睛,兴冲冲地朝着那女子走去,待女子转过身来,却并非自己想见之人,他的失望一下子便全部写在脸上,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微笑问眼前人:你为何会在此处?这里明明是他和阿菀的定情之地,旁人怎么会知道。
而面前这个和阿菀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子忽然唱起歌来,将怀中襁褓晃来荡去,口中喃喃念着:宇文温,这是我们的孩子呀。眨眼间,女子又变成阿菀的模样,慢慢朝他走来。
可是定睛一看,阿菀的身下却没有脚。
宇文温大喊道:你别过来!朕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御医说朕子嗣缘薄,这辈子都无法孕育子嗣,你们都骗朕!你和桓槊都该死!
可是......阿菀被他击倒在地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宇文温立马懊恼地蹲在她面前悔恨道:阿菀,朕不是故意的......阿菀你怎么不说话,那孩子......
陛下,该佩戴冠冕了。王内官笑盈盈地取来大婚用的冠冕,替宇文温戴在头顶,帝王以黑为尊,所以无论是上朝的袍服还是大婚吉服都取玄黑为主色,滚边袖上暗红色的吉纹。
距离那个梦境已过小半个月,但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毫不介怀。
贵妃那里可安排妥当?宇文温仍不忘问一问静影,王内官笑着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着陛下和贵妃上殿行礼呢。
他站起身来,缓步朝外走去,静影正站在丹陛之下等着他,要与他同行。
恍惚之中,竟以为再次见到了阿菀,宇文温揉了揉眼睛,口中小声道:阿菀,曾经朕许诺你之事,今日借静影之躯悉数还于你。
他一步一步,坚定地朝静影走去。
回忆纷沓而至,堆积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