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般厌恶,却要装作顺从,宇文温,你真是给我留了好大一个难题。
可静影坚信,如今重重都不过是一时的,终有一日,她会得偿所愿,当然也是宇文温的愿。
陛下大殓为何时?她状似无意般问,桓槊抱着婴儿的手指微微用力,孩子忍不住哭喊起来,桓槊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一阵懊恼,忙哄孩子:孩儿不哭,是爹爹错了。
宇文温是她名义上的先夫,她问他也是应该的。桓槊如是想着,却仍然压抑不住心内强烈的占有欲:你身子不便,就不要去了。
静影沉默了一会,泪水纷涌而下:桓大人,你是想让我落人话柄吗?陛下大殓,我是他妃子却不去主持,这如何说得过去,便是为了儿子我也不能让旁人有揣度之心。
原来是为了孩子和脸面。听了这话,桓槊心中的占有欲稍稍消退,面色也欢愉起来:可是你的身子......眼见着静影的眼泪越堆越多,看得人实在不忍,桓槊忙道:若是为了儿子,我自然什么都是允许的,不过是送他最后一程,应该的,应该的!
他将孩子交给乳母,将乳母和阿香全都轰了出去,然后自己坐在静影身边,用袖子揩去静影面上的泪痕,安慰道:御医说了女子产后不得禁风,你这般当真是不要命了。
静影顺势靠在桓槊怀中,道:为了我和大人的孩子,我便是受些苦,又有什么呢。
如此听来,她似乎全然不在意宇文温,可是......此前种种又作何解释,桓槊你这她的下巴,忽然问道:你当真一点也不在意宇文温?他可是你的先夫。他早便见识了这女人的撒谎功夫,晓得她骗人不眨眼,更是曾将自己骗得团团转,可是......
他怎么就心甘情愿被她骗呢,好像那是一种恩赐,如此才证明,她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的。
静影听见他如此问,脑子转了三个弯,她知晓若是全说的假话定然哄骗不住桓槊,唯有一半真,一半假才能叫他信以为真。
她脸上仍残有泪渍,被桓槊攥着下巴,更显得楚楚可怜,她轻声道:自也是有感情的。她坦诚道:不过我当时选择入宫也是为了逃离大人,当时将陛下试做救命稻草,可如今陛下已经逝去,我自当另寻靠山。
原来她只将自己当个靠山?不知怎的,桓槊听了这话,胸腔内竟涌上来一股怒意,将要发作之时,静影涓涓细流般的轻言抚平了心内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