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影仍是狠心疾言厉色道:你是君主,怎可做如此姿态,不许哭!
可是她越是这般,宇文泰便越发委屈,哇得一声大哭出来,乳母既想安慰,又碍于太后的命令,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阿香姑姑及时解了围,对乳母道:还不赶快将陛下带走!
乳母将宇文泰抱走之后,阿香才对静影道:娘娘,您这是何必。
静影素来宽宥,只是这些年在深宫中位高权重,越发有上位者的脾气秉性,尤其是牵扯到教训宇文泰这件事上,阿香知道静影心中所想,但这对于年幼的陛下来说,是否太过沉重了呢?
再怎么说,他始终都是娘娘的亲生孩儿,纵然其父再有不是,但,终归怪不到小皇帝身上。
泰儿又犯什么错误了,你要如此训斥他。桓槊似乎才醒来大约是被宇文泰给哭醒的,醒来便听静影主仆在讨论教子之道,泰儿亦是他的亲生孩儿,虽然是君王,但静影对一个两岁孩子的要求,着实是太高了。
他的衣衫宽松,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样,走到静影身后,揽住静影的肩膀:孩子有错,你耐心说教便是,何必这样凶他,万一叫你们母子间生了嫌隙该如何是好。
静影蹙眉道:大人是想嫌哀家教训儿子教训得不好?
桓槊扶额,这女人怎么做了母亲之后便如此不讲道理?他笑着摇了摇头,从屏风上取下他的衣裳穿戴好,亲了亲静影的额头,笑道:生气都这么美,令臣心驰神往。不与你说了,我去上朝。
你静影不愿他从未央宫出去,本来朝野上下便众说纷纭,要是被他们抓到证据,还不闹得满城风雨,那些朝臣会怎样看自己和泰儿。
然而以桓槊的性子,若是自己直接提出,他定是不肯接受的,静影便忍着没有说,直到他走出去,静影才将香唤进来,命她提前将沿途的宫人清理一遍,莫叫她们撞到桓槊。
而桓槊却并未按照静影设想,径直去了前朝,而是来到了宇文泰常在之所。
此刻这小皇帝正蹲在花圃前埋头痛哭。
桓槊差点笑出声来,这孩子,倔强劲倒是和他母后如出一辙的。
乳母要问安,桓槊摆摆手示意她退下,乳母有些不放心,但面前之人毕竟是摄政王,自己若是不听话的话,未免显得有些不知好歹
若是不放心,便站在此处。谁料摄政王倒是很好说话,乳母顿时松了一口气。
陛下为何在此哭泣?他探头过去,弯着腰,刚好和宇文泰的小脑袋处在同一层面。
他的小手肉乎乎圆滚滚的,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心中突然想起母后所说身为君王,切忌让外人看到自己出丑。他立刻便抹去眼泪,抬起头来眼眶还红通通的,看起来仿佛一个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