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侍奉老太太她得心应手,但侍奉郎主却是头一回。吃饭和日常的端茶送水还好,她尚还能应对得游刃有余,但这沐浴是要脱了衣裳的,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了。
若是伺候老太太,她这会儿自然是主动过去帮她褪去中衣,但眼前的郎主
秋穗迟疑一番后,还是选择在他脱衣前主动先请了退。
奴婢去门外候着,郎主若有吩咐,再唤奴婢。说完蹲身就要退出去,傅灼却叫住了她。
你在老太太身边侍奉时,也是这样对待主家的吗?傅灼淡声问,语气不疾不徐,听不出喜怒。
秋穗始终未敢抬头看,在他面前只垂着脑袋,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腰部以下。但她这会儿显然没心思去打量他腿长不长,脚白不白,她显然有些撑不下去了,只能如实回说:老太太是女眷,自然一应都是无需避讳的。
傅灼没再出声,只是站在她跟前打量她。见她的确是面露难色,十分拘谨,倒不像是装的样子傅灼便说:算了,你去门外候着听吩咐。本来也不是真的要她侍奉洗浴,不过是小小试探一番而已。
而秋穗闻声,则是彻底松了口气,忙应声是后,便退去了门边。
虽退了出来,但因就站在门口,所以净房里的响动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比如他入水的声音,也比如他拿着舀子舀水往身上泼的声音
秋穗一个人静静呆了好一会儿后,才渐渐拾回理智和镇静。
可能是她太想赎身回家了吧,所以才对这样的差事这么排斥。其实真正论起来,她们这样的婢女,哪怕侍奉的是郎君,只要主家有需求,她们也是该亲手服侍他们沐浴的。在其位谋其事,这就是她们分内的差事啊。
但好在五老爷不是个私生活不检点的,若他是四老爷那样的人,今日这一关她怕是过不去的。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五老爷的确对她毫无兴趣,丝毫没有要收她做通房之意。如此一来,今日这场惊吓没白受,至少又再一次叫她验证了那件事,叫她更看到了希望。
等秋穗再次入净房时,傅灼已经洗完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在这种地方,秋穗始终不敢抬眼去看他,也没有在外头的时候大方自如。并不去傅灼跟前讨示下,她只是一边安排着婢女们打扫净室,一边同她们一起干这些琐碎的活。
而傅灼呢,慢慢穿着自己衣裳的同时,也在打量秋穗。直到他穿上了居家的常服,彻底拾掇好自己后,这才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突然驻足,回身望向秋穗说:这里有她们几个收拾就行,你去泡壶茶来。
秋穗忙丢下手上的事,然后跟着他一道从净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