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女儿同傅提刑在遇仙楼吃饭,不是因为傅提刑,只是因为秋穗,女儿始终都是和秋穗呆一起的。爹爹娘亲若不信,大可去傅侯府找了秋穗姑娘来问,女儿句句属实。
梁晴芳尽量不在父母面前提余丰年,只辩说她同傅灼是没有的事儿。因她同傅灼之间无事是真的,所以她说起来是坦坦荡荡。
梁夫人自然信了的,她叹口气说:那女婢再好,可她毕竟是傅家的女婢。你既不愿同傅家五郎结亲,还是莫要同他的婢女走得近的好。女孩子家名声最是重要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梁晴芳知道如今不是摊牌的时候,她只能顺着母亲话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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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拓被傅灼派去京外办事,这两日常拓回来复命了。傅灼得了他的复命后,没再另外交给他差事,但也没提要他还秋穗值夜的事儿。
常拓以为郎主是一时忘记了,便主动提了道:郎主,那奴今日当差吗?
傅灼的确是忘了,若非常拓提起,他都不记得从前一直都是常拓守夜一事了。如今想来是习惯了秋穗的侍奉,若再恢复到从前,傅灼觉得自己或许可能会要再重新适应。
不必了。所以傅灼道,之前不是一直抱怨内宅拘着你,都不能去外头敞开手做事吗?如今既然调你去外院做事,就不必再回来了。
常拓从前是为自己管着内宅而憋屈,觉得自己不能像哥哥一样在外面帮郎主。可如今只替郎主办了这一回差,他便有些想念从前的日子了。能外头闯荡固然是好,可也辛苦啊。不说旁的,就说他连日来快马加鞭,那双腿木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人都有惰性,常拓便犯了难。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傅灼望他一眼:觉得苦了?
常拓嬉皮笑脸道:是奴从前太高看自己了。
但你这差事的确办得不错。傅灼肯定了他的付出,凡事都是需要历练的,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办差能办成这样,属实不错,下次也只会更好。又说,之前不让你出远门历练,是因为你年纪尚小,你哥哥也担心。如今你年纪不小了,的确该给你派几件像样的差事做。男子汉大丈夫,该志向远大些,而不是躲在深宅内院打理家事。
常拓被肯定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场,就又听主家数落他没有进取之心,不免也难为情起来。
常拓挠挠脑袋,仍是一张笑脸,他嘻嘻哈哈道:能得郎主的认可,奴便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的确是懒惯了就总想舒服些呆着,但男儿志在四方,奴也想日后成为郎主的左膀右臂。郎主放心,奴会好好干的。
傅灼自然信他,也晓得他这一趟来回着实辛苦了,便叫他先回去歇着。
常拓退下去后,傅灼便也暂且撂下了手中的公务,一时陷入到了深思中。方才常拓来问换班之事,他本能反应便是如何搪塞。私心里,倒是希望能留秋穗一直在身边值守。也就是说,如今他们二人的相处,他是觉得轻松且愉悦的。
这种对一个人的依赖感,倒是从前不曾有过。
而不管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到底出乎了他的意料。
傅灼有些分神,难再沉浸到公务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