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灼这会儿来,却是来道别的。自升任了京畿路提典刑狱公事一职后,一直都只呆在京中,还没下去到辖地各衙门过,所以,傅灼便想趁着如今京中事务不忙之际,先去周边的几个州县走走。
当然,这只是为公。为私自然是有别的原因在,只是这些,傅灼暂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一走,怕是要在辖地多呆上些日子,怕家里老母亲会担心,自然先来道别一声,顺便说清楚。
老太太听说儿子要出京去办差,自然不舍,忙问:是什么差事,非得如今过去?眼瞅着年关将近,再没多少日子就要过年了,不能年后再去吗?
傅灼笑说:母亲先别担心,不是什么大案子。只是儿子如今既任了提刑官一职,自然得在其位谋其事,京里的一些事已经处理得妥当,总该下去走走。也先不走远,就在周边的几个州县,若想回来,也就是快马加鞭几个时辰的事。可能会先去叶台县,母亲若想儿子,可随时差人送信去叶台县县衙。
叶台?老太太知道这个地方,这是不是秋穗的家?秋穗家不就是叶台县的吗?
傅灼闻言没说话,只是顺手端了一旁案头上婢女奉上的茶来喝。
庄嬷嬷则答了她老人家话道:正是呢,秋穗正是那儿的。
如此,老太太就笑起来了,她说:叶台也的确不算太远,你骑马去的话,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说起来,秋穗走了可有十天半月了?好像她离开还没几天,我怎么就觉得她已经走了好久了呢。到底是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的,还真是舍不得呢。
傅灼则自然接话过来说:此番既去了叶台,儿子会去一趟余家。母亲可有什么话让儿子捎带?
老太太本来狐疑他去余家做什么,但转念一想,想到了余家的那位大郎,也就是秋穗的哥哥。那孩子似乎挺入五郎的眼的,二人既共过事,五郎又极器重他,如今去了,自然该去探望一二。
这样一想,老太太便也起了叫他带几句话过去的心思。
老人家认真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倒也没旁的,你只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也问问她,走之前答应了我的,说之后每年都会来给我磕头的事儿,还算不算数。家里日子怎么样,她爹她娘待她如何。她年纪也不小了,你也问问她,如今可许上了人家没有。
左不过就是这些了,你看着问。问了后,等你回来,你再告诉我情况就行。
傅灼起身抱手,郑重道:母亲放心,儿子定一字不落的把这些话都带到。
老太太高兴的点头,忽想起一件事来,她又问:那余家大郎也不知如今如何了,回去后是继续做了县衙的仵作,还是打算考个功名,这事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