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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之间,也不是所有都能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度完一生的。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也多了去。

    这位赵县丞如今是觉得她好,可之后的几十年呢?他本就是娶填房的,对续娶夫人原就没有对原配的那份情意在,若日后他说翻脸就翻脸,她又要怎么做?

    所以除了家里的父母兄弟,秋穗也并不太信任别的人。

    对赵县丞,自然更多的是试探和考量。她可以容忍婚后夫妻间没有多少的情意,但却不能容忍她为了他的日子舒畅而完全失去自我。她也不想凡事都去依附他,去把自己未来的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

    他给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底气。

    如今看重她时,要他割肉他或许都愿意。但处久了后,不那么看重她了,冷待和磋磨怕也会接踵而至。

    而那时,若她自己手里有钱有铺,她日子还可潇洒些。若什么都没有,要用点钱还得朝他伸手要,那这样的日子可想而知会有多惨。

    母女二人一处谈了会儿心,余乔氏见女儿有这样的顾虑在,倒也愿意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只说若她不愿的话,就此算了也未尝不可。男娶女嫁也是两情相悦之事,那赵县丞也是个温良人,没道理会做出那等强娶逼迫之事来。

    此事谈了会儿没再继续说下去,母女二人又忙碌着张罗了几个热菜端去了堂屋待客。男人们吃饭,她们不便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于是就盛了饭菜去了秋穗屋里吃。

    一顿饭下来,已是入了夜。外面黑漆漆一片,阖村各家应该也都歇下,这会儿静得离奇。

    赵植见时辰不早了,怕再不回去家里儿子会望他,便起身告辞。

    又想着自己身为下级,自也该关心一番上峰的住宿问题,便主动邀了傅灼去他府上安歇。

    傅灼浅饮了两杯酒,这会儿其实也并没醉,但他却摆出了一副已经醉得要头脑不清的架势来。他摇摇晃晃着起身,起来时,高大身子一直往一边趔趄着倒去。好像若不是一旁余丰年立即扶住了他,他就要摔跌下去了一样。

    勉强站稳了身子后,傅灼这才看向赵植道:今日怕是去不了了,改日再去赵县丞府上叨扰吧。

    余秀才也怕他这大半夜的赶路会出事,所以忙出声留客道:天色太晚,不如今夜提刑大人就歇在寒舍吧?乡野人家屋舍是简陋了些,但好好睡个觉应该还是可以的。

    傅灼立即一口就应了下来:好。他仍轻微晃着身子,似还不能站稳一样,带了些微醉的语气说,今日和余公相谈甚欢,还未能尽兴,一会儿咱们继续,定要彻夜长谈。还有丰年兄他又转身看向一旁仍扶着自己的余丰年,见他蹙眉望着自己,似始终对他都有戒备之意一样,他则笑着说,丰年兄之见解,不入仕为官,实在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