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傅提刑拜托梁夫人说的那些话太刻意了,那么的明显,余丰年不可能没听出来。又知道之后妹妹跟着傅提刑去了傅侯府上,余丰年更是有些担心,怕傅提刑会伙同傅家一家对妹妹说些什么。
秋穗本来也犹豫这件事要不要跟哥哥说的,毕竟她同傅家郎主的事儿,自始至终除了哥哥知道外,就再没旁人知道了。此番她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找个人倾诉。而除了哥哥外,好像也找不到旁人了。
所以,见哥哥主动问,秋穗也就没瞒他。
秋穗说:我也有些不确定了,不确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打从他追来叶台,我心里就一直知道他并非只是为了公事。我之前以为他对咱们家这么好,是想为日后诱哄我做妾做铺垫的,可昨儿他对老太太说的那些话我又觉得是我误会了他。哥哥,若是他做这么多,是为了想聘我为妻的话,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余丰年也惊愕住。
听妹妹说前面那些话时,余丰年眉心是一点点深锁起来的。可听了她最后一句,余丰年转忧为惊,一时间,脸上表情变来变去,精彩纷呈。
余丰年也是从未想过,这位傅提刑,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想妹妹给他做妻的吗?
不,在京中时,妹妹还是他的贴身婢女时,不一定。但从他千里迢迢从京城追到叶台来时,从那一刻起,或许他是改了主意了的。
这个问题余丰年也回答不了,他此刻一脸的严肃。明显,他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所以第一时间并不是高兴。
不是说妹妹不好,只是两家门第实在悬殊,他怕妹妹会劳心劳力,吃苦受累,之后一辈子被束缚在大院子里,一辈子都不快乐。
所以,余丰年沉默了一会儿后,认真问:他是怎么说的?于是,秋穗就把昨儿她去见老太太,老太太问起她婚嫁之事时,他们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都告诉了自己哥哥。
秋穗自有自己的理解在:若他真是想纳我为妾的话,昨儿在老太太跟前便不会是那样的一番态度了。老太太字字句句都是说要我择个好的夫婿,还让我不要给人家做填房,不要年纪大的,不要脾气不好的。傅郎主也是赞同老太太的话,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要我日后嫁人为妻的。
所以我就在想,他是不是见我之前几回一直避着他,就怕我误会,所以间接告诉我,他从没想过要轻贱于我。
余丰年说:若他真是这个意思,既已暗示你了,想必迟早也会亲口说出来。他若不亲口说,你就当作不知道。等他亲口说了,自也还有别的应对法子。认真想了想,又问妹妹,若他真是想聘娶你为正头娘子,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到如今,秋穗对自己的这个昔日旧主,若说半点别的情愫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极冷静,且理智,她不会让自己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来。
她始终心里都牢记着一条,人生苦短,她不想自己后半辈子的人生在尔虞我诈和鸡零狗碎中度过。她想简简单单的活,快快乐乐的活。
而大户人家条条框框的,规矩太多。她又是这样的身份,真高嫁了进去,她也是迁就委屈得多,并不会活得真正快乐。
但对傅灼那个人,她心里却也是有赏识和仰慕在的。那样的人才,那样的品貌,放眼整个京都上下,都未必能有几个及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