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知道他这是看出了自己心中顾虑所在,所以在开导自己,让自己不要有这么重的负担在。秋穗觉得,既然无法拒绝他所有的好,不如先大大方方都受着。至于以后以后总有能还得上的时候。眼下先不必多想,先度过了眼前这一劫再说。
所以,秋穗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终于笑了,然后冲他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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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灼主仆一路护送秋穗到余家,送人到家后也没走,而是跟着进了余家院子。
一路上两人也商量过,到底高家六郎今日所行要不要告诉父母家人。而两人最终的决定是,不瞒着。
如今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日后两家怕是再不能和颜悦色相处下去。既如此,又有什么必要再瞒着父母呢。
至于是不是会叫他们跟着担心,有傅灼在,他自然会顾虑周全。
傅灼怕余家人会既气极,又畏惧,便安抚道:二老气归气,但万莫气坏了身子。为了这样的人,气坏了身子反倒不值当。又说,想要对付高家这样的人,也有的是法子。那高六郎如此荒唐且罔顾律法,我想今日这样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只要严查、严办,我料定高家会吃不了兜着走。
更甚至,往深了查去,可就不只是明面上的高六郎这点事了。像高家这种小地方地头蛇的家族,傅灼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家,内里腌脏手段未必少。
余乔氏简直不敢想那会儿女儿心里到底会有多害怕,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气,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一旁余秀才也是捶胸顿足,气得连连咳嗽,那张病弱的脸咳得涨得通红。余丰年则面色阴沉,冷得十分吓人,若是这会儿高六郎就站他面前,余丰年怕是能将人打个半死。
倒是秋穗这个当事人,这会儿完全没事人了的一样。
为了不叫父母兄长担心,秋穗还笑着说:你们不知道,我一点亏都没吃。反而那高六郎,挨了我两大鞭子,吃了大苦头了。我一鞭子打在他身上,一鞭子打得他脸都开了花,只听他一阵哇哇大叫。还有,常管事来得很及时,而且他带的人上来就拿麻袋套住了那高六郎的头,然后一顿暴打。你们当时没在场,真不知道,那有多解气。秋穗尽力去描述着那个高六郎当时到底有多惨,以此来解父母兄长的心头之恨。
秋穗想了想,又笑着猜测着说:这会儿,怕是那高家要翻天儿了。也说不定,正一家人坐一起商议着,要怎么来我们家讨说法呢。
他们还敢来讨说法,我呸!余乔氏忍不住爆了粗口,他们高家再敢来一个人,我打断他们的腿。
秋穗说:他们自作孽,不可活,怕也没有几天消停日子可过了。
傅灼心头也难咽下这口气,这会儿他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能在律法之内最大可能性的去惩罚高家。他二十岁高中了进士后,便入了刑部做了刑官,论熟读律法,怕没几个人是比他熟的了。所以,没坐一会儿,见该说的都说了后,他便起身告辞道:晚辈还要去趟县衙,同马县令共同商议此事,今日就先行告退。
余家一家见状,忙都起身。
傅灼说:外头天冷,又很晚了,都不必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