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别的不说,这么些日子不见了,今日能相见片刻,她心里还是雀跃和高兴的。
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想掩饰也掩饰不住。心情很明媚,不自觉就笑了。
傅灼见她笑,眼底也渐渐染了笑意。然后把手伸了过来,合着衣料轻扣住秋穗的手腕,然后拉着秋穗进了亭内坐。
进了亭内后,秋穗便适时抽回了自己手。手掌中如有丝缎般划过,等察觉到时,早空空如也。傅灼有些心痒难耐,但却仍恪守着礼数,只让秋穗坐下来说话。
秋穗见他好像略黑了些,便问他:这些日子是不是很辛苦?若是在别的州县也经手了几桩高家那样的案子,人的确也是遭不住的。
傅灼却说还好,虽然这段日子的确很忙,但也能忙得过来,叫她不必担心。又问秋穗好不好,秋穗就把自己这些日子的情况说给他听。
二人一番寒暄后,便都突然安静了。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一次的见面,就是摊牌给承诺的时候了。
傅灼望着她,略一沉吟后,便认真问:你心里可想好了?怕自己说的太含糊,会叫她不好回答,所以傅灼索性直言,丰年兄果然不负重望,以第一名的好成绩得了秀才的功名。我想以他的学识和阅历,之后的秋闱春闱中,榜上有名也都是不在话下的。所以秋娘,你可否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了?话到这里,仍是有些含蓄的,所以傅灼后面又加了一句,我想趁早同你把亲事定下。以免夜长梦多。
秋穗被他最后一句的直白弄得心都乱了,但她仍镇静着,不愿露出丝毫的慌乱来。
秋穗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了,她已经徘徊了几个月,如今是必须要给人家一个答复了。所以秋穗斟酌了下措辞,然后说:之前同赵县丞议亲时,我就曾提了一个条件,说我就算嫁了人,也不愿只呆在内宅中做个以夫为天的贤妻良母。该我的职责,我会尽力去办好,但我也有自己的一些小愿想,而且我不会为了谁去放弃我曾经的愿想。在我很小的时候,当第一次有幸看到京都城的繁华时,我就曾想过,总有一日,我也可在这里开一家酒楼,经营点生意,望能让这繁华的京都也烙上一点我的影子。我可能不是会唯夫命是从的女子,我也不喜欢一辈子被框在内宅,只望着那四方天过日子。所以,我或许未必是你真正想娶的娘子,也未必能过得了侯府的那一关。
傅灼认真听完后,却笑了:秋娘,我们是第一天认识吗?
秋穗茫然摇头:不是。
傅灼则说:你被老太太差遣到我身边来做事时,你我朝夕相处之中,我就足够了解你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子,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曾说过,叶台不适合你久居,你这样的人,是应该生活在京都的。你若只是一个墨守陈规、毫无生气的女子,我也不会喜欢上你。更不会对你念念不忘,还为你处心积虑的追到叶台来。
旁人以为的你所谓的不好,在我这里,都是吸引着我、让我欣赏的品质。所以,若只是为了这些而止步于此,不肯再往前一步,你我若因这些而错过彼此,就很可惜了。
秋穗低着头不说话了。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真正在意你的人,是无需你去讨价还价讲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