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的, 大概就是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吧。小儿子的终身大事她盘绕在心头多年了,简直都要成了心病, 如今却突然什么都好了。
哪家的娘子啊?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老太太弯腰凑近儿子来, 就这样还嫌离得太远, 她索性招手, 叫儿子挨她身边坐去, 坐她脚榻边上说话。
母子二人从未这般谈过心,见老人家心情好,傅灼便也听话的挪了身子挨过去。母子两个默契的小声悄悄说着秘密, 生怕叫旁人听了去。
傅灼没一口就把人说出来, 只是慢慢的引导母亲去猜, 循循善诱。
那个人母亲您也认识。儿子不是第一眼就喜欢她,是后来慢慢相处中, 觉得她实在品质可贵, 这才动了心。起初还曾冤枉过她有私心, 把她往坏处想过, 如今细细思来,只觉惭愧。幸而她是个大度且不计前嫌的女子, 不然儿子今日也不能回来同母亲说这事儿。
儿子说了这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老太太想了很久都没能猜到是谁, 她心里实在着急, 便忙又问。
你们相识挺久了?而且我也认识?老太太又急又兴奋, 打从方才听儿子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后,她脸上笑意都未曾消下去过半分,她也很配合,非常认真的去猜,可这会是谁呢?你自幼便不喜欢往女儿堆里扎,身边也更是没听说过有什么红颜知己、青梅竹马。那个人你确定娘是认识的?
您不但认识,您还很喜欢她。越说越接近答案,而这个时候,傅灼不敢错过母亲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自己心里猜的是母亲应该不会阻拦此事,但毕竟尚未尘埃落定,因为十分在意,所以心里紧张也是有的。
老太太狐疑着瞥了儿子一眼,心里隐隐有了那么个人选,但她却没敢说,只是又问:她不是京里的?
傅灼细看着母亲脸上神色,觉得她心里应该也是有答案了。既如此,傅灼也就没再卖关子的绕来绕去,他直接说出了秋穗的名字来。
老人家虽已有心理准备,但真听儿子报出这个名字来时,她还是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
真是秋穗?老人家这会儿没有愤怒,也没有生气,她只是觉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
五郎说的是真的吗?他不会是为了敷衍她,特意托了秋穗来演戏给她看的吧?
嗯,是秋穗。因说起了正经又严肃的事,傅灼神色也严肃起来,儿子想聘她过门当正头娘子,要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
这这这老太太仍觉得不可思议,又再确认一遍,问,你们两个确定没有联手做戏,只为哄我?
傅灼笑了,有些无奈,他说:娘,我们真没有。
老太太仍是那句念叨:可怎么会是秋穗呢?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些。又絮叨起从前的事来,说,娘之前送她到你那儿的时候,你不是还把人给送还回来了吗?后来你也没露出半点对她有情意的意思来,我还以为你留下她侍奉只是因为她做事利落,不叫人操心,是个好管家呢。然后我就叫她赎了身,让她回家去了。后来同你说,你也没个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