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几个住的都不远,很快庄少康便过来了。香珺这些日子情绪越发不好起来,他自然跟着遭殃。来之前才被好一顿数落过,所以这会儿脸色也十分不佳。
他一进堂屋,朝上位上自己父亲略略抱手后,便蹙着眉问:爹叫孩子来有何事差遣?
庄管家看了眼他这会儿的脸色,就知道他定是被他媳妇给骂了。想着家里如今闹腾成这样,罪魁祸首便就是这个幼子,所以庄管家重重哼了一声,脸色越发阴沉了下去。
挨骂了?他奚落,晓得日子不好过了?
庄少康本来脸色就不好,被这样一说后,脸色就更差了。
前些日子香珺就开始闹了,说她不想再偷偷摸摸,她要名正言顺的做他的正房大娘子。如今遂了她的愿,她也并没有收敛脾气,反而更变本加厉。
之前是为了不能名正言顺发脾气,如今则是为了春禾和离后反而过得更好而发脾气。
他也实在不明白,春禾过得好,她又有什么好气的?左右如今他们已是夫妻,再有几个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降生了,他们一家三口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又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伤自己的心。
但庄少康也不会在自己父母面前说新妻的不好,毕竟这是他自己当初的选择。如今不管日子过成什么样,他都是必须要硬着头皮过下去的。
所以,庄少康忽略了父亲的指责和嘲讽,只又再问了一遍,道:爹可是有什么事要差派给儿子来办?
见他不愿提,庄管家也就没再继续往他伤口上撒盐,只言归正传说道:如今咱们家里得罪了余娘子,怕是之后的日子不得好过啊。这几日来,我这心中总不踏实,总觉得是要出事。府上五郎主毕竟愿意听余娘子的话,而若余娘子能在五郎主跟前替咱们庄家美言几句,咱们或可逃过此劫。但要余娘子帮咱们庄家说话怕还是得从春禾处下手。少康,你同春禾好歹做了两年多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爹想着,或许你去说一说,她能同意帮咱们这个忙。毕竟,不管怎样,你好歹也是嘉哥儿的亲生父亲。
庄少康有一瞬的沉默,没答应,也没不答应。
他也有在犹豫。
其实这会儿功夫,他也是想去见春禾一面的。毕竟初做夫妻新婚燕尔时,二人也有过一阵浓情蜜意的好时光。春禾生性温柔敦厚,是同香珺不一样的存在。
从前有时不知道珍惜,如今失去了,反倒偶尔会有些怅然若失起来,会追忆起曾经同她相处的那些岁月来。
只是如今毕竟和离了,再去见,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