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风苑,谢云深正坐在厅里等她。
小白说你晏师叔找你去揽月楼,出了什么事?
师祖查出来药丸是四师伯做的手脚,已经把他逐出师门了。
谢云深吃了一惊,半晌才回过神。
还好,终于查清了。否则我们几个弟子个个都有嫌疑,师父是个眼睛揉不进沙子的人,不管什么事非要弄个水落石出。
谢云深放下手里兵书,关上房门,显然又有要紧话和她谈。
周小山预感到师父马上就要进入定亲的话题。
果然,谢云深柔声道:我今天和白堂主聊了聊你和小白的事。他倒是没有反对,只是要回去和夫人商议商议,再听听大堂主的意思。我看这事倒是很有希望。
周小山也不打马虎眼了,直接回绝,师父,多谢你替我费心,可我不想定亲,也不想嫁人。
谢云深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吃惊的问:为什么?
因为我稀里糊涂的活了十七年,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演戏骗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不怕疼!更不明白为何要东躲西藏,隐姓埋名!
谢云深怔怔的看着她。
灯下少女,和故人并无太多相像之处,只有长而媚的一双眼和她很像,但眸光多了灵慧和凌厉。
故人如水如花,她如光如星。
师父,我到底是谁?
谢云深目光闪躲,你还能是谁,就是周宁兮啊。
小山激动起来,不,我不是。我只是当了五年的周宁兮而已!
周家被灭门,我娘把我救出来,送到神剑庄,让我记住这血海深仇,让我苦练功夫替周家报仇。可是十一岁那年,她来接我离开神剑庄,却对我说,周家锦根本不是我父亲,她也不是我娘,她只是我母亲的结义姐妹,让我以后叫她干娘。她让我记住那血海深仇只是为了让我心里有恨,为了复仇拼命练功,不会偷懒!
十几年来,我一直不理解干娘的做法,还以为长大了,她会告诉我一切,结果她又像我五岁那年一样,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封信,让我嫁人!
小山越说越激动,太可笑了,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人,如果我也有了孩子,也和我一样不怕疼,难道我也要像干娘训练我一样,从小就训练她们演戏,假哭,装怕疼吗?
谢云深无言以对。
干娘反复警告我,这个秘密被人发现会引来生不如死的灾祸。究竟是什么样的灾祸她却闭口不提。这个秘密,如同一座山一样,一直在我心里整整压了十七年。难道我要把这座山,再继续往下传给我的孩子?
谢云深还没想到这么多,小山一说,他瞬间就犯了愁,这的确是个无解的难题。
师父,你和我干娘是兄妹,她肯定对你说过我的身世。我爹娘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