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私自出门又受了伤,回去恐怕师叔责罚。能否在王府里暂住两日,等师叔消消气再回去。
李瓒显然有点意外这个暂住,又惊又喜道:好啊好啊,姑娘想住多久都行。
李瓒转身吩咐安远,派个人去给天目阁的晏公子送信。等他回过身来,周小山忍不住问:殿下,小山幽彻,遍地堆香雪,那句诗的下一句是什么?
只恐今宵入梦,梦到处,魂孤绝。
周小山心里一沉。
这一句听上去很不吉利啊。
难道给香雪膏取名的人,暗示她娘已经不,不会的,干娘从未说过她娘已经不在人世,她来扬州就是想要找到她娘的下落。
周小山心神不宁的看向门外,一位中年美妇从抄手游廊款款而来,素衣青裙,风姿清雅。身后跟着一位丫鬟,另有一位仆妇手里提着药箱。
白一麟曾对她说过,他有位姑姑是老贤王的侧妃,想必就是眼前这位白夫人了。不得不说,白家人长的真是好看,大约是行医之人,举手投足都自带一股悠然自得之气。
李瓒走到厅门处,微微颔首叫了声白姨,比对舅舅单雪洲,明显多出几分敬重。
白少琼笑眼看向周小山,可是这位姑娘受了伤?
李瓒道:正是这位周姑娘。
周小山上前行礼。
周姑娘别多礼。白少琼伸出纤纤素手,在周小山胳膊肘下虚虚一托,周小山演戏成了习惯,当即痛呼一声,倒把李瓒吓了一跳。
周小山忍着好笑,忙低头致歉,让王爷夫人受惊了,我从小就怕疼。
李瓒微微摆手,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小姑娘家娇气怕疼很常见。白少琼笑着吩咐身后的仆妇,把金川药和柳枝水拿出来。
周小山瞟了一眼那仆妇,三十许的年纪,容貌寡淡,带着一股子呆气,但是手指却出奇的灵巧,动作快捷。
白少琼接过她递来的柳枝水,清洗血痕,周小山假装很痛的样子,咬着下唇,皱着黛眉,眼泪婆娑。演的正投入,突然一抬眼发现李瓒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眼睛里全是爱怜,一副恨不得替她受苦的样子,顿时有点窘。
白少琼替她上了药,仔细包扎好,柔声细气的说道:姑娘的伤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伤口别见水,每日换药即可。
多谢夫人。周小山偏头看着李瓒,问道:殿下,我想要住在白夫人那里,方便夫人替我换药。不知夫人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