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忙碌地过了几个月,直到新皇登基后,董灵鹫才有喘一口气的时间。那时是冬日,大雪天,外头的梅花缀了满枝的雪,风一吹,就抖落下来,飘飘地坠进窗棂里。
董灵鹫握着笔沉思,抵唇思虑对策,想到一个或许可行的妙法,便下意识地道:子荣,你来看看这
她抬起眼,扫了一眼孟臻素日与她共同理政时所坐的地方。那里放着一支蝴蝶穿花的花瓶,瓶身里插着几枝鲜嫩的梅。
孟臻,字子荣。
他不坐在那里,二十年来,董灵鹫第一次唤他,而得不到回应。
她一时怔住。
此刻,宫人绕进来关窗,窗纱一遮,外头的天光、雪光,一时朦胧黯淡下来,寒意顷刻消散于无形。
董灵鹫收回视线,笔尖上的墨已经洇透了纸。
直到那个时候,一种光阴摩挲的深深刻痕,才倾轧进她的生命里。董灵鹫终于从这分寂静和无人回应中,感觉到一股积累到极点的哀痛。
马车驶进宫门,深深宫禁,昏暗的树影笼着朱墙。
董灵鹫跟他道:有时会想他的。
她正面回答,毫无避讳。
郑玉衡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眼,抿了抿唇,垂首靠在她的腕上,低声道:臣是这样被挑中的么?
董灵鹫对孟臻的怀念,仅限于一个知己好友,至于夫妻恩爱之情,他们若是真的还有,也不会清清静静地过了五年。
她没有特别猜中郑玉衡所想的点,温和地道:是因为衡儿生得太俊俏了。
董灵鹫对他笑了笑:看着舒心的人,放在眼前日日端详,也是人之常情吧?
郑玉衡心中有些酸涩,可仔细一想,他之前确实没有想透娘娘对他的特别关照,如此的亲厚照顾,必定有个缘由,如今,他算是寻到了这个缘由。
他吐出一口气,不知道从哪儿又找点了一点点安慰,小声道:那他也没有枕过娘娘的膝。
董灵鹫:什么?
没什么。小太医闷闷不乐地靠着她,飞快地说,臣说先圣人真是一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小郑:先圣人真是个好人,把娘娘留给了我(感动)
前夫哥:?朕就该早点砍了你的脑袋。
夹子结束,浅浅掏个存稿箱三更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