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摘月泄气地坐了回去。
她手里的扇子越摇越急,分明不热,还恼得额角生汗,热气上涌,外头的雨也下得心烦意乱。
公主府的马车自然脚程很快,不多时,便悠悠停下。外头的侍女掀起帘子,轻声道:殿下,已送到了。
知道了。孟摘月道。
她望着许祥行礼告辞,手中很无措地转着小扇,扇坠子在手里一晃一晃的。等到许秉笔下车时,孟摘月才忽然俯身拽住他,禁不住道:你不要告诉母后是本宫送你回来的。
母后才不会信她冠冕堂皇的鬼话,必然一眼看穿她的情由。
许祥顿了顿,说:奴婢遵命。
不是遵命。公主道,是为了本宫不挨骂,所以不能说。我不是要你遵昭阳公主的命,是要你嗯,为了盈盈不挨骂,才听话。
许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
他虽不解,也不妨碍孟摘月的恣意热情,她将小扇上的坠子扯下来,拉过许祥的手,强行摁进了他掌中,抬着下巴,眉目矜贵地道:你以后叫我盈盈妹妹。
许祥道:此举不合规矩,僭越有罪。
哎呀,你怎么规矩这么多。听本宫的话就是了。
许祥没有看她,眉目间是一种惯常的冷淡:奴婢遵命。
你孟摘月睁大眼睛,恼得微微跺脚,当即就要骂他两句撒气,可见他姿态谦顺,眉目间却英俊清凛,霜形雪骨,又咽下了话,喃喃道,本宫不怪你,蝴蝶哪有不乱飞的。
许祥迟疑着不知如何应答。
正在这时,宫禁中的人提着灯在外头来寻,正是等候许秉笔的,远远喊了两声,又问:哪位贵人的车马?此时入宫有懿旨否?
天光昏暗,又下着淅沥的雨,正好没让人看清马车上的公主府标记。孟摘月心头一跳,唯恐前来迎接的是母后宫中人,手忙脚乱地推了推他,道:你回去吧,下回本宫还来接你。
许祥完全没听明白这几句话之间的关联,只觉得公主殿下心思不定,难以捉摸。他下了马车,小内侍重新擎起青伞,远处提着灯笼的火光闪烁着逼近了。
孟摘月催着车夫掉头避开,一面又掀着帘子,伏在车门边,眼中盈盈如水、皎皎似月,跟他道:我可走了啊。
许祥躬身垂首,摆出恭送的姿态。
孟摘月委屈道:我可真走了啊
恭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