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国家安定的考虑,她、还有孟臻自己,两人都不会去冒犯对方心中的底线。只不过大多男人的底线都是对女人贞洁的要求,这一点,实在令人感到厌倦。
孟诚深深地松了口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为父皇扳回一城时,董灵鹫接过瑞雪递来的药碗,一边触摸着碗壁上的温度,一边补充道:但会不会那么做和会不会动心,这是两回事。就算他活着,也并不影响母后觉得郑太医很是合意。只不过我们是不能分离的夫妻,只要他在,我和他就被绑在同一辆战车上,为这辆车的巨轮滚滚而添柴加火,一刻也不能有异心。
孟诚怔了怔,似乎没法一下子就理解这种形容和这种处境。他刚要说话,就见到董灵鹫伸手按了按眉心,便知她已经疲惫劳累,小皇帝下意识地按下了嘴边的话,道:母后安寝吧,儿臣这就告退。
董灵鹫轻轻颔首。
小皇帝离去了。
她命人看顾好门窗,服完了药,将药碗放在漆木食案上,问了一句:月婉回来了没有?
李瑞雪道:已经回来了。
董灵鹫接过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怎么不见人?
瑞雪看了看她,道:娘娘说的人,是杜尚仪呢,还是郑太医啊?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董灵鹫瞥了她一眼,没回答,行向内殿今日郑玉衡离开前,她曾随口说让他整理寝殿屏风内侧的小书案,上面放了一些治国经世的书。大多是纸上的笔墨学问,但其中也不乏有些有意思的内容。
郑玉衡要是回来,应当也会继续完成此事才对。
董灵鹫踏入殿中,果然见到他的身影,只是他似乎有些出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董灵鹫的脚步靠近,都没第一时间给予反应。
她身量轻,衣衫虽厚重,但也仅是垂坠到地面的沙沙摩挲的细响。董灵鹫的脚步又十分和缓悄然,停留在椅背后。
窗隙已经关严,棋盘格子窗上糊着一层透着雪光的纱。他手边的灯烛已经燃到尽头,很快就会被熄灭。
董灵鹫低下身,一手从他肩侧绕过去,按住了他的手腕。
郑玉衡倏地回神,身躯稍动,感觉到一股馨香而温暖的气息从耳畔掠过,热意惊人地擦过他脸颊、脖颈的肌肤,在心理作用的加成下,几乎有一种被烫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