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皇位,董家的满门忠臣,支离破碎。
她的耳鸣里不止有嘈杂的乱音,还有一些人的辱骂怨恨,一些人的痛哭流涕,她走得每一步,向后回望,都能看见路上斑驳的血迹。董灵鹫扪心自问,曾经无数遍地怀疑自己你也能得到一个善终吗?
董灵鹫,你也在肖想一个善终吗?
她看着郑玉衡,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抬手在掌心呵了一口气。随即,郑玉衡将她的手捧过来,握在掌中,紧张地问:你是不是冷了?我们上楼吧。
锦芳园里有一个小楼,她曾经带他来过。
董灵鹫摇了摇头,反握住他的手指,然后将他带入花繁雪重的隐蔽地,在枝叶重叠的间隙光影下靠近他身边,扯着他的衣领吻上唇畔。
郑玉衡乍然一怔,他没想到董灵鹫居然会这样做,他手足无措地顿了好半晌,尝到了她唇上鲜红微甜的口脂下一刻,董灵鹫又走近了几步,他退无可退,脊背抵在树上,撞落一层飘散的雪。
他的手抬起来,抱住董灵鹫,感觉到她并不是在发泄什么,只是很单纯、很温和地亲吻了自己。
郑玉衡虽然大胆,却还没大胆到这个地步,他怕从锦芳园的某一处突然冒出来一个宫女或内侍,这对董灵鹫的名声有碍他忐忑不安,心跳越来越快,在呼吸交错的间隙中,低低地道:檀娘
嗯。她应答了一声,眼眸中含着一种他不能立即体会的光芒。
郑玉衡心里一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直接横抱起来,走上小楼的阶梯,到楼顶上铺好软席,才将董灵鹫放下。
董灵鹫坐在半开的窗前,看着他生起暖炉。
薄雪化透,她的心重新宁静下来。
钧之。
嗯?
我已经在长白头发了。她轻轻地说。
郑玉衡添炭火的手一抖。
流光容易把人抛,她说,我比你大十七岁,要是没有我的话,你怎么办呢?
她十分镇定地在说这件事,在此之前,两人之间也一起商议过这件事但那不能算是商议,只不过是郑玉衡一厢情愿的执着罢了,董灵鹫不同意他殉葬。